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跟她一般高?了。
“你长得可真快啊!”顾冉看了看裴六的肩头,而后往下看着那短了的裤脚,“这衣裳已经太小了吧,得重新做了。”
“是的。”
“那我们改天去县城扯几块布给你做秋裳跟冬衣吧!”
裴六点头应允,回头见三小只吃完了猫食,在舔嘴洗脸了,而顾冉则将收起来的干货放出来晾晒,裴六见着了,也走过去帮忙。
他们才?将干货分?别?晾晒好,那院子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请问顾二娘在家吗?”
“谁啊?”顾冉听着这声?音陌生,走出去,见着是个穿着喜庆的老?婆子。
“哎,我是东林乡的福婆,恭喜顾二娘贺喜顾二娘,咱啊,是来给东林乡的一户人?家,来给您提亲的。”福婆笑眯眯地看着站院门口的顾冉,而后又见着顾冉身后还过来了一位娘子,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哪一位是顾家二娘啊?”
“我是。”顾冉回头瞥了裴六一眼,应道,“哟,你居然来给我提亲啊,知道我什么身份来历吗?”
“知道,您不是就夏溪村那位顾二娘吗?”福婆瞅了裴六好几眼,才?笑嘻嘻地跟顾冉道,“我给你带个这么好的消息过来,不请我喝个茶,慢慢聊?”
“哟,我屋里?头养了猫,刚放出来,不方便招呼福婆您进门,就那吧!”
顾冉瞅了一眼桂花树那边的石案石桌,让裴六去帮忙沏茶,自己则请福婆过去坐下,“敢问福婆,是帮东林乡哪户人?家向我提亲呢?”
福婆瞧了一眼院门口,心中稍为?不满,但也无?奈,赔着笑跟着顾冉在桂花树下坐下。
“哎,东林乡田家知道吧?他们家可是我们东林乡有名的大户人?家,有钱,有能耐,想娶你过门的,是这家的大郎君,年方二十,长得一表人?才?,跟顾家娘子你啊,刚好是天生一对。”
裴六恰好端着茶盏从院门口出来,听福婆这么夸耀那什么田家大郎君,嘴角一抿,脸色便沉了下去。
谁敢跟顾二娘天生一对了?
顾冉浅浅笑了:“那田家大郎君?我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也没见过他,他见过我吗?怎么就对我满意了?”
“你没见过他,可他见过你了,自然是欢喜你,所以才?托老?身过来向你提亲的。”福婆笑眯眯的,而后见裴六给自己倒茶,又忍不住多瞅了两眼,“哎,这位,娘子是?”
“我姐妹。”顾冉不欲跟福婆多解释。
反正这些做媒婆营生的,打听消息最在行?,便是不说,日后她定能在夏溪村打听个一清二楚的。
“哦,他什么时候见过我?欢喜我什么?”
“这……嘿,这是田大郎君自个儿?的事,我们做媒的,只负责帮人?提亲,哪里?有功夫,问这般清楚。”福婆端起茶喝了起来。
“他欢喜我,可我不欢喜他啊!”顾冉道,“劳烦福婆白?跑一趟了。”
“哎,这真是,你都说没见过他了,怎么就说不欢喜人?家了?”福婆急了。
“所以他田大郎君都不弄弄清楚我到底欢不欢喜,愿不愿意,就找人?提亲了,怎么就不提前问问我呢?”
福婆哑然,而后才?道:“可你一个和离过的妇人?,单身一人?,总得有个伴吧?”
“那我选个伴儿?,也得选个称心如意的不是?”
“那指不定田大郎君就是那个让你称心如意的呢?”
“都不确定我欢不欢喜,就来找我提亲的郎君,铁定不是让我称心如意的那个。”顾冉说着,在荷包里?摸了摸,摸了些碎银塞到了福婆手上:“福婆啊,若是下次再有人?找你保媒,您就不用白?跑我这里?来了,我才?和离没多久,最近两年啊,都没结亲的意向。若届时我想成家了,一定找福婆您相看。”
无?论什么时候,做媒的人?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因为?像福婆这种能替人?做媒的,一般能说会道,既能成事,又能坏事:在外头上下嘴皮子一张,可以把你夸出花来,也能把你贬到尘里?。
万一一个招待不周,因为?说亲不成媒婆起了坏心,到外头败坏了她的名声?就不好了。
她虽然不喜招待这福婆到小厝里?头去,但该做足的礼仪跟重视还是该给的。
“哎?”福婆捏着手心的碎银,感受了一下,份量颇重,倒是没再说什么,而后又看了看裴六娘:“我说,顾娘子,你这姐妹,多大了?”
顾冉瞥了裴六娘一眼。
裴六明白?福婆的意思,开口:“还小,不用。”
福婆笑了:“唉哟,这位娘子长得这般好,日后要找夫家,可要记得找我福婆,我福婆人?美心善,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一定一定。”
送走了福婆,顾冉笑眯眯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田家啊!”
“你知道田家?”裴六奇怪,方才?她不是说,没见过那位田家大郎君吗?
“是没正式见过面,可听说过。”
顾冉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是家打猎的。”
裴六不明所以,顾冉也懒得解释。
东林乡田家,就是曾经进去大屿林里?寻猎的最早的几位猎户。
田大郎君跟人?一起进去大屿林冒险那一回,她在田里?摘仙人?草,恰好林二嫂也在。
林二嫂到底是夏溪村村长家的媳妇,见的人?比她多,所以每次见着进瘴气林的猎户,都会很热心地给她说道说道,当然也说过这田家的事,那时顾冉只远远地瞥了两眼,虽看不着面容,却记住了东林乡有一家姓田的猎户。
由于?进去瘴气林打猎风险太大,并?且陆续有猎户出事的消息,最近来大屿林打猎的人?渐渐地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