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握着花溪的手,“你先答应我不要着急取下玉牌,我便松开。”那滑腻柔软的感觉让他有些舍不得放开,只想一直这么握着。
花溪点了点头,欧阳铮才松开了手,花溪飞快地抽回了手,“原来觉得你虽然冷了点,但还温文有礼。几时变得这般无赖?”
花溪这一嗔怪,两人之间那种尴尬诡异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若是无赖能帮我达成目的,我无赖一次又何妨?”欧阳铮抿着唇,“不过要看什么人,什么事了?对你这种小泥鳅来说,稍一放松你定会溜了。”
花溪气结,习惯有时候真是难以改变,就算她换了身份,可是从初见欧阳铮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处于劣势,在两人的接触中,他总是处于强势主导的地位,所以花溪骨子里对欧阳铮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她偶尔敢叫板,敢回嘴,却怕真的会惹恼了他。
“我不与你争这些。我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孤女,后来机缘巧合认回了亲生父亲,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花溪长吁了口气,“我虽然冷清些,但不是愚顽不灵之人。若换做过去,我不过是无根浮萍,说句不好听的,不论是许个正经人家还是送给权贵做小,何去何从并我自己就能决定的,至少那些上京城里的天潢贵胄、贵介公子是不会聘我为妻的。”比如尹承宗,比如慕修远……
“自从认回了爹爹,地位变了,生活也变了。看似前路可以由自己掌控了,其实面对的事情却越多越杂了。离开了大华,到了西月,信王独女的身份定能引来不少人,可这里面又有几个是真的为了薄野花溪这个人?”比如尹元烨,比如……
花溪抬头注视着欧阳铮,在薄野纪行提醒她以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只是人在感情里很多时候不能用理智去思考问题,她宁可用地域和家族这些理由来回绝他,也不想用另有所图来定义他们俩之间的情谊。即便她并没有真正看清过他的心,但因为他曾救过素不相识的自己,因为自己心中真的有他,所以会一厢情愿地去相信他是真心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担心并不为过。只是你若是为了臆测,而做出决定似乎太过轻率了。”欧阳铮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坦荡荡地回视着花溪,似乎并不想多辩解什么,只道,“其实十五你回送信物与否,并不会妨着我的决定。就算你没有送,我的心意也不会轻易改变,正如我所做的事不会轻易放弃一样。你也说世事变幻,不到最后,谁会知道结果如何?”
欧阳铮的话似是在表明心意,又像再另有所指。
花溪心中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反驳,但也不想欧阳铮这般轻松将此事带过,说道:“至少有一点我清楚,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陪着未来的夫君走完下半辈子。若他无法做到,哪怕和离我也不会迁就。”花溪知道虽然这想法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就算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很多想法在改变,可这点是她唯一的坚持。两世为人,花溪心底里还是渴望能得到一份彼此能专注坚守、细水长流般隽永的感情。
欧阳铮起初也愣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唇角难得又露出了笑意,“嗯,我要先回去问问泰王良娣的伤势,再与泰王商量一下后续事宜,烦请郡主给王爷说一声,我先行告辞,就不府里用膳了。等明日香席后,我再行拜访。”
花溪没想到他突然告辞,心中隐隐有些失望,难道自己拒绝没有吓退他,反倒是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吓跑了。片刻失神,欧阳铮已经起身走到门边,回头问道:“我若能做到,你会答应否?”
“嗯?”花溪再看,欧阳铮已经出门了,她望着他欣长的背影消失在格子门后,目光复杂难明。
欧阳铮从书房出来,刚上回廊,就看见薄野信迎面过来。
欧阳铮迎了上去,“王爷!”
薄野信抱歉道:“真是对不住了,耽搁了,让世子久等了。”
欧阳铮轻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妨事。”
“小王的外书房虽然不算太大,但藏书颇丰,我那闺女也成天爱往那处去,不知世子还过得去眼?”薄野信看着欧阳铮,双眼含笑。
欧阳铮亦是不动声色,温文有礼道:“哪里哪里?王爷过谦了。虽是武将出身,但文辞笔墨不输于您的武艺,今日有幸在您书房揽看翻阅,小可受益匪浅,在此多谢王爷许了这次机会!”
薄野信眼睛微眯,“如此甚好!这几日为了泰王良娣的事世子多费心了,我这里环境雅致,启程前不妨多来这里坐坐?”
“好!”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中不明的意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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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没来得及请假,晚上才回来,对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