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继续说:“今日回来,花溪本就有事要与外祖母商量。”
“说吧!”
“花溪已经决定跟父亲回西月了,一两年内怕不能回来,所以花溪这次想来请外祖母给做个主,寻两个可靠的人去照顾一下。没想到外祖母与大舅父顾念亲戚,竟提前帮母亲修葺坟茔,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这下花溪离开也能放心了。”
萧氏的脸色变了几变,显然花溪是当自己刚刚说的话做耳旁风,反倒顺杆爬将照顾坟冢的事交给了府里。
花溪见萧氏不吭声,语带悲切道:“外祖母不说话,是不愿答应吗?记得花溪刚回来时,常听下人们说外祖母原来最疼的就是我娘亲。只是娘亲做了错事,伤了外祖母的心。原想着爱之深痛之切,所以当年直到母亲离世都不闻不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不愿意原谅娘亲吗?难道娘不是您亲生的?”
这时再拒绝,免不得落下口实,说自己不疼爱女儿,不顾念亲情,让人笑话。
萧氏不由看了花溪两眼,这丫头往日的乖觉去哪里了?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难道自己往日里看走眼了,这丫头从开始便是装的……
“没有……”萧氏尴尬,硬着头皮挤出两个字。提起慕向晚,她是恨铁不成钢,放着好好的侯夫人不做去跟人私奔!如今知道当年那人是敌国皇子,若当年事发,自家不就完了吗?所以她对慕向晚原本的那点淡漠的亲情也所剩无几了。
“我就知道外祖母早就原谅娘了……”花溪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可眼中却见不到一丝暖意,“花溪自幼失沽,最念的便是亲情。花溪感谢这两年外祖母的照顾,临别前宫里要为父亲办宴会,我想着机会难得……就不知道那时六姐和七姐有没有空,陪我一道进宫去?”
萧氏眼光一闪,笑着说:“难得你还惦记着两个姐姐!宫里规矩大,她们比你熟悉些,让她们陪你去倒是更好些。”
看着萧氏笑容可掬的脸,花溪心中冷笑,熟悉么?再熟悉有慕向卿熟悉?给点甜头,省得你们再得寸进尺!
“好,等帖子来了,我派人送回来。”花溪满脸堆笑,“还有一事还请外祖母做主。”
“说吧!”老夫人的态度好了许多。
“我身边原先跟着人伺候惯了。父亲怕我初到西月不适应,让我随身带两个丫鬟。”
老夫人一听便明白了,“带丫鬟跟去也是应当的,你中意哪两个?”
花溪说:“春英家里父母健在,我便不带她走了,免得骨肉分离。木犀无父无母,没牵累,我属意让她随行。”
老夫人点点头,“回头我让管家把木犀的卖身契给你拿过来。”
“另外,芳菊家里的人都在上京,那孩子也不是个机灵的。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翠茗稳妥。”
“翠茗?我倒你会带芳菊,毕竟她和你同年等岁。”老夫人愣了一下,“翠茗家里还有哥嫂,这事得让人再去说说。”
花溪目光微动,随即笑了笑,“这事倒是无妨。翠茗自己愿意,她哥嫂那边我会派人打点。翠茗是您屋里出来的人,总是要您点头才是。”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翠茗便翠茗吧,虽然年岁大了些,不过人倒是稳妥。你且坐一会儿,我派人去取翠茗和木犀的卖身契一并给你带回去吧。”
花溪起身福了福身,“那花溪多谢外祖母了。”
老夫人虚浮了一把,“你这孩子,自家人,客气什么!”说完,便吩咐茶香去寻管家拿着两人的卖身契过来。
花溪又陪着萧氏说了会儿话,直到两张卖身契到手,便起身告辞了。萧氏还不忘提醒了花溪一句关于宫宴的事。
花溪一出门,回身朝着荷香院那略带斑驳的朱红院门看了看,冷笑一声,纵使是锦绣门楣也耐不住风吹雨打,就不知这青瓦高墙还能屹立几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