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痴劲儿又上来了,“不知巡筵香中有何香料?”
花溪笑了笑,“龙脑、乳香,外加荷叶、浮萍、旱莲、风松、水衣,还有松蒳,这一味刚刚你那宝球香中也应加了。然后用炼蜜调和,搓成弹子大小的丸子,必须以慢火烧制,方才能有引烟入水的效果。”
“你品出松蒳了?”方柳显得很开心,“原来你那香中也加了……”
方行清咳了一声,打断了方柳的话。
方柳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叔叔,“怎么了?”
“就要宣布结果了。你要讨教等结束后再说,这般急切,有失体统。”方行无奈地看了侄子一眼,他这侄子眼里只有制香,其余诸事皆不放在心上,眼看如今就要输了,他还这副发痴的样子……这次败北,还不知信王和莫公子会如何发怒呢?
方行说完,睃了眼莫诃伊,却见他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当下松了口气,马有失蹄人有失策,方家这次也尽力了,这次可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
北面的廊厅内泰王等人拿到了结果,递给了薄野信。
薄野信看罢,笑着说:“这结果早在本王的预料之中,大华能有慕姑娘这样的制香高手,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诚如先前所言,大华若胜了斗香会,则西北商路蕃司可以分设在贺楼和新筑两地,至于具体事宜……本王就交由莫诃伊与贵国有司议定。”
“好!”泰王大喜,举起茶杯,“本王先以茶代酒预祝两国此次和谈成功了!待会儿本王便回宫向父王禀报。”
薄野信也举起茶杯,“哈哈,那是自然。诸位,请!”
众人举杯庆祝,泰王当众宣布,大华胜出。
花溪长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恭喜道贺声四起。花溪等人忙不迭地躬身谢过。
因泰王等人要回宫复命,所以未在玉林苑多做停留。薄野信及西月使团众人也随同离去了。尹承宗是玉林苑的主人,要等送走了众位宾客才可离开。
一场斗香会下来,众人已经疲累,余二爷先行一步。花溪与尹承宗说了一声,便去寻慕向卿了。两人回了积香院歇息了一刻,便启程回了城里。
花溪紧张了两日,这一放松了下来,反倒没了精神,上车后便昏昏沉沉的,一下便睡着了,直到马车到了程家二门被翠茗唤醒时,她还有些犯晕。回了屋,午膳未用,洗漱后又躺了下来。直到半夜,花溪才悠悠转醒。
“姑娘,你可算醒了。”
翠茗扶着花溪起身。花溪觉得桌上的宫灯刺眼,抬手抚了抚眼睛,等慢慢适应了光线,才睁开了,“嗯。一躺下就睡死了,可是有事?”
翠茗道:“下晌,慕府里派人来问信儿。姑太太给打发了,就叫人过来看您,结果怎么叫您都不醒。姑太太还以为你病了,专门请了王太医过来。太医说你这两日忧思过甚,才会昏睡不醒。”
“哦?是来问斗香会的事吗?”
“嗯!顺道带了消息过来,宫里昨日下旨,侯爷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二爷任豫州知府。三爷仍留兵部主事。”
花溪愣了一下,慕继忠和慕继孝同为从四品,同时升迁,但知府是外放,可比翰林院侍读学士编撰文史的职位要强上许多。来问斗香会的事,怕是来探消息的,想知道这两件事里面有没有什么关联。慕家这会儿只怕是人心浮动……
“没说让我回去吧?”
“没有。”翠茗摇摇头。
花溪心上一松,看着窗外黑透了的天,撇撇嘴,“可有吃食,有些饿了。”
翠茗忙道:“瞧奴婢光顾着说话,倒忘了姑娘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姑娘等等,隔壁炉子上给您热着呢,我这就去拿。”
随意用了些,花溪让翠茗撤了吃食,拿了本书随手翻了几页,上床睡了。
翌日,花溪早早起身,去中院给慕向卿请安。
慕向卿拉着她问了一阵,“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再叫太医来看看?”
“昨日睡了一下午,晚上起来用了些饭食,又躺下了。估摸着就是前两日没睡好,不碍的。”
花溪摇头道自己无事,又问了慕向卿何时去普济寺还愿。
慕向卿道:“荷花会因为斗香会延迟了一日,长公主那边昨个儿下晌发来帖子,让我带你一道过去。你如今没事了,待会儿收拾一下随我一道去。普济寺那边过两日再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