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闭目沉思了一阵,“赶明儿你去三房那边找熟识的丫鬟打听打听,这白云庵烧黄表点长明灯需要添多少香油?”
木犀眨眨眼睛,问道:“姑娘不是在普济寺点过长明灯了吗?怎么……”
花溪撇撇嘴,“许三房的人捉鬼驱邪,就不准我求符保命么?我不问怎么说明我心虚……跟了我这么久了还看不出姑娘我的心思,以后我还怎么带你出府?”
木犀一愣,“姑娘,你真的要出府?”
花溪挑眉问:“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出去?”
木犀猛摇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奴婢记得姑娘说的话,奴婢会一路跟着姑娘……可老夫人她们能允你出去吗?”
花溪自嘲一笑,“不允如何?我可不想被人当礼物送人,虽说姑母应承了接我出去,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有些事还是留一手踏实些,万一不成了总得想点别的法子让她们允了……”
第二日,四月十五,花溪十四岁生辰。
花溪过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得了一对玉钗。韵琳和韵宁也派人送来了寿礼。奶娘抱着林哥儿过来到栖霞园来了,顺便带来了慕向卿昨夜说的礼物,是蝶戏花的牙雕摆件,藤萝蔓蔓,蝴蝶游戏花间,雕工精湛,花溪瞧着喜欢。
林哥儿见花溪专注地看牙雕不搭理自己,嘴里哼哼了两声,硬要爬上桌子扯花溪的衣袖。花溪被小祖宗搅得不能细看,先让翠茗收了起来,才抱着林哥去后园竹林里玩。玩了小半个时辰,林哥儿歪在花溪怀里睡着了。花溪让奶娘抱着林哥儿进她屋里休息。
刚回屋换了衣裳,翠茗捧着个盒子进来说:“澜波馆的侍画过来了,说给姑娘送寿礼。奴婢说您带着林哥儿在后院玩耍,她便放下东西走了。”
花溪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两眼,是两册前朝诗人杜仲的随笔杂记,从发黄略有褶皱的封面便知这书有些年头。拿着那两册轻薄的旧书,花溪只觉得入手异常沉重。随手翻了两页,花溪便将它们放回了盒中,合上盖子,叹了口气,自己随口一说,他真去弄来了。
花溪随手推给了翠茗,“收起来吧。”
不一会儿,慕向卿来了。
“姑母,不是说今日帮着大夫人她们准备,怎么得空过来了?”
慕向卿一坐下,便道:“今儿我跟老夫人说你身子好些了,想叫你陪我回程家住些时候,结果老夫人没答允,说你身子刚好不宜换地方住,还说林哥儿小,怕过了病气……”昨日才打了包票,要接花溪出去,二嫂那边也知道了。老夫人这一阻挠,事儿就难办了。
花溪暗道,果然没那么容易。老夫人八成是因为洛西王妃的缘故,想把我捏在手里,可若是日后不了了之了,我在府里的处境只会更艰难。这事还得下点猛药才行。
花溪面露哀戚之色,“姑母,待会儿您还是抱林哥儿回去吧。晨起,大夫人那边派人传话来,说我身子不便,明日祭礼叫我不必去了。花溪原还想给外祖父磕三个头,可如今……”
“哎,父亲泉下有知定会感念你的这份心意。姑母回头再想想办法。”
花溪咬了咬唇瓣,轻声问道:“不知姑母可听说过城西白云庵的静斋师太?”
慕向卿点头道:“见过两次,没什么深交。我素来不信那个。”
“我还想着姑母认识,能给花溪引荐引荐。听说静斋师太道行高,三夫人常常请她占算做法事烧黄表什么的,说是很灵验。我,我想着要不要也去寻下那师太,给我求个镇煞的符。要不占算一下命盘,看看是不是真是传言说的那般?若真是,也不知有没有化解之法?”
花溪自顾自说着,慕向卿听到命盘一事,心里倒是突然有了个主意,虽然不是什么上佳的良策,却正中别人的心思,对花溪也并无害处,还能完成二嫂交待的事,两全其美。
慕向卿附耳给花溪交待了几句。花溪一听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点头应允,“那就依姑母说得办。”
“你若不提,我还真想不起这法子。你且在府里再等几日,我到时再来接你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