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碰见三哥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时候。”
花溪在幼兰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何叶则坐到了田如玉身边,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花溪端着茶盏听韵琳她们几个说话,才知刚刚韵琳气不过,跑去找程啸轩理论,结果程啸轩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借口有客在甩袖离去。
见平日里粘着自己的人突然不在乎自己了,这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丢了,能不难过吗?韵琳面皮薄,被程啸轩一挤兑,气得哭了起来,幸好婉兰她们在一旁宽慰,这才好些了。
婉兰拿着帕子给韵琳擦眼泪,“好了,轩哥儿是小孩子脾气,犯浑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快别难过了,待会儿姑母瞧见了,还道谁欺负你了。”
“轩哥儿平日里待姐姐极好,姐姐不该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他看。他今日也是气着了。你偶尔说句软话,他也不会这般……”韵宁说是在劝韵琳,道更像是替轩哥儿说话,数落韵琳的不是。
韵琳眉毛一挑,横了韵宁一眼,“我和他的事要你管!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有些事别以为你想就能成的?更何况你想也没用!”
韵宁吃瘪,悻悻地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慕向卿抱着林哥儿来了,象征性地让林哥儿跟诸家姐姐们打了招呼,一众姐姐们往林哥儿怀里塞礼物,都是金银打的锁子、生肖之类的小物件。林哥儿赚了个满堂彩,抱不住了就喊花溪往她怀里塞,惹得花溪被其他人取笑,最后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笑闹了一番,倒是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慕向卿让奶娘把林哥儿抱走了,招呼了一群小姑娘用膳。
用完膳,众人又小坐了一会儿陪着慕向卿聊了聊,才起身告辞。
临出门时,慕向卿的眼光一直在花溪和慕修远身上逡巡,花溪跟她告别便静静地上了车,慕修远也没往她这里看一眼,跟程啸轩说完话径直上了马,慕向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叮嘱了几句让他们离开了。
回府的第二天,花溪收到了宗婉兰派人送来的一个剔红牡丹大圆盒,里面用油纸和绒布包裹着一排十来根又圆又大形似拇指的白色香块。
花溪一眼就认出这是熏陆香,也就是乳香。乳香既能调香,又能入药,功效甚多。前世花溪看过的资料上记载熏陆香产自大食国南千里深山幽谷之中,其树与松树类似。人们用斧头斫破树皮,使树脂溢出,凝结成香,聚集成块,再由象驮运到大食国,再装船运往各地。
乳香按品级分为上品的拣香,这次宗婉兰派人送来的这些都是拣香。
次一品的称为瓶乳,色泽略黄,再次一品的叫瓶香,意思是采集时,量取重量放入瓶中,瓶香又分上中下三等;又次一品是叫袋香,同瓶香一样取采集时,放置袋中之意,也分三等。
又次的是乳塌,熔化在船面上故有杂质沙石;再就是黑塌和水湿黑塌,因运送过程中被水浸湿,香气有所改变。最差的就是品质混杂香品破碎的砍硝和在风中能扬起尘沫的缠香了。
而今世,已没有大食国,只有西月和西月以西不知名的小国产此物,而西月则是熏陆香最大出产国。因与西月多年战事频繁,上京的熏陆香都是一些商人铤而走险从西月以西运来的,所以在上京城中多是瓶香,瓶乳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至于上品的拣香在大华价格更高。
这一盒熏陆香价值不菲,在慕府也找不出这么多根,用来交换那五连水瓷砚实在是绰绰有余。
花溪暗想,看来那砚台对宗叙阳真的很重要。不过,这人还真说到做到,昨天刚把契纸还回去,今日就让人以婉兰的名义把香品送来了,动作还真快。
拿着这一盒熏陆香,花溪还真对从宗叙阳手里不劳而获得来这些东西,感到有点过意不去。本是好意相让弄到最后倒好像自己欠了别人一样,她寻思着回头制些香品还给宗家才是。
花溪刚叫木犀把一盒乳香收起来,翠茗进来回报说老夫人请姑娘去荷香院。
到了荷香院,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招呼她到榻上坐。花溪有些意外,行了礼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今儿去看南平郡王妃,碰巧遇见了洛西王妃。王妃说喜欢你制的香,我便替你应承了再帮她制些。王妃一高兴,说过些日子长公主在西山琼林苑办赏花会,邀请你们姐妹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