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韵宜这一说,花溪倒是记起了自己应下的事,与韵宜道了歉,“……这几日事多倒是把这事忘了,过两日弄好了就送过去。”
韵宜知道她园子里发了人出去配人,隐约猜到了几分,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问,笑说:“不打紧,前两日哥哥提起。今天刚巧碰到你,所以才问问。”
两人一路行来,行至一处小径,径旁是一小片桂树林。此时花开正好,黄白色花簇缀在翠叶间,远望去似是绿云披锦衣,馥郁芬芳,香飘云天外。
韵宜低声道:“一转眼又中秋了。桂花又开了。”
“嗯!”花溪点头佯应了一声,脑袋里正寻思着让丁香过来摘些回去制香用。
“往年十五上京城里有灯会,老夫人会允咱们出去一个时辰看看,今年估计是出不去了,哎……”韵宜望着桂树出神,轻飘飘的声音间夹杂着淡淡的忧郁,又似藏着无尽缠绵的思绪。
花溪侧头好奇地看了韵宜一眼没敢吭声。
好半天,韵宜动也不动,花溪只得站在旁边陪着,心中暗叹,睹物思人不会睹到月上中天吧?
身后不知哪个丫鬟咳嗽了一声,韵宜回过神来,歉然一笑,“瞧我老毛病犯了,一见木犀花开便发痴,倒是让妹妹见笑了。”
“哪里?反正今日得闲,陪姐姐赏赏花也是不错。何况我的老毛病也犯了,正想着怎么偷花制香呢。”
韵宜感到花溪体贴,打趣道:“好啊,胆子越发大了,敢吃独食?今儿我可知道了,看你怎么堵住我的嘴?”
花溪福福身,“嘿嘿,瞧姐姐也喜欢木犀,等制好了香,连着给三哥的香药一同派人送到晓风园。”
随后,两人说笑着回了各自居所不提。
翌日,花溪选了件童子抱鲤的绣品送到王妈妈处,而其余姑娘们准备的添妆礼也都送到了。韵宜送了一对和田玉佩,韵琳是两支镶红蓝宝鎏金蝴蝶钗,韵欣送了一对翡翠耳铛,而韵宁送了一对金镶玉镯子。
十四那日,慕府将贺萧五新婚之礼及各位姑娘的添妆送到了萧家。
十五,天气晴好。
慕府虽说不能像往年热闹一番,可总还是要象征性地拜月祭祀。按大华的习俗,八月十五这日,凡是年过十二者,不论男女,皆着成人服色行祭月之礼。所以,中秋这晚慕家的人都聚在揽月楼。
花溪到时,韵宜已经到了,正与现今府里的大奶奶赵氏和二奶奶封氏坐在一处说话。
赵氏比嫡长子慕修文小两岁,今年十九,是萧氏宗内的外甥女,是萧家舅太太赵氏的侄女,娘家爹在杭州任知府。这样的出身在慕家自然没人敢惹,说话做事倒也爽朗大方,不像别的官家小姐娇柔扭捏。
二奶奶封氏与庶长子慕修诚同年,亦是十八岁。家里祖上是京官,可惜家道中落。因母亲是萧家远亲,慕天和回京后寻到门上与萧氏攀亲,精明能干颇得萧氏的眼缘,后来萧氏做主将她嫡女嫁给了慕修诚。
赵氏先瞧见花溪,招呼道:“花溪姑娘来了,快这边坐,刚刚我与二奶奶、四姑娘正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