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庭在刘祁面前恭敬,那是因为他想要拱卫刘祁登上那个位子,提前恪守君臣之道,这刘凌不过一冷宫里长大的不得宠皇子,竟然也敢甩他脸色,怎能不让他心中懊恼?
当下“嘿嘿”一笑:“殿下真是说笑,您是有多宽的心,才会一点都不在意东宫里发生的事情?老臣若是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这里给殿下赔个罪,还请殿下勿怪……”
“老大人让我惶恐了,实在是我真的不知道。”刘凌将声音又说得再大了些:“我住在东宫最南边的殿中,连伺候笔墨加起居的近身宫人一起也就三个人,二哥被陛下召走时,我正睡得云里雾里,值夜的宫人只有一个,睡得比我还沉,也无从得知什么消息……”
这一下,其他听到解释的大臣们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们都听说过这位殿下幼年时的遭遇,袁贵妃出事时他身边一个宫人还因为是袁贵妃的心腹受了牵连,要想他耳目多么灵通,还不如找个普通宫人问问。
一时间,有些大臣就不免意兴阑珊,不再关心这边了。
方孝庭笑眯眯地看了刘凌几眼,“哦”了一声,对着刘凌拱了拱手:“即使如此,那老臣也明白了。殿下也莫怪老臣性急,实在是骨肉相连,人之天性,殿下和二殿下是手足,理应明白臣的心情。”
刘凌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二哥早上不在东宫之中,我也十分焦急,恨不得他赶快回来。”
这话是真话,情真意切,方孝庭仔细看了看刘凌的眼睛,发现不似作伪,心中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踱开了。
方孝庭走了后没多久,刘凌从未接触过的京兆尹大人也找了上来。因为之前有许多大臣好奇来打探过消息,这位大人靠近刘凌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京兆尹冯登青是来道谢的。
“今日天不亮,燕六下了职突然登门,冯某才知道自己得了殿下这么大一个人情。冯某和贱内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已经是谁也离不开谁,家中儿女知道母亲无事了,也俱是欣喜不已。宣政殿外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日若有机会,冯某必定报了殿下的大恩!”
冯登青不敢引起别人注意,只微微行了行礼。
“不敢当冯大人的谢。”刘凌赶紧虚扶:“大人该谢谢燕将军才是。若不是他冒着被重责的危险求到东宫里来,又苦苦恳求不肯放弃,也不见得能等到我借他宫牌。”
“话虽如此,但若殿下没有伸出援手,即使燕六再神通广大,也断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冯登青被刘凌扶起,心中有些诧异他的力气,不过还是再三感谢:“燕六的恩是燕六的恩,冯某自有报答的法子,但殿下的恩情,也是不敢忘的!”
刘凌没想过随手一个帮忙,还给自己结了这么个善缘。不过京兆尹是外官,和他这样的深宫皇子是没什么接触的,他虽说了报答,也和燕六一样,只是被刘凌当做感谢的套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冯登青走后,刘凌靠着宣政殿外的柱子,闭起眼睛思索起来。
大哥肯定是出了事,否则以父皇的性子,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弄得满朝皆知。二哥肯定和这件事没关系,就怕有人非要把这件事和二哥扯上关系,继而牵连到魏坤。
也有可能是父皇想借此做些什么,索性拉了二哥下水,但可能性不大。
三位皇子,原本自己实力最弱,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最低,但因为两位哥哥都变弱了,自己反倒变得显眼起来。
一旦大哥出事,二哥又有了什么麻烦,正如几位太妃所说,为了让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