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陈铬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的,双手一会儿护着胸,一会儿又拦着……最冷的地方,最后气闷至极,大脑当机,干脆一把捂住脸,哭了起来。
白发男人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形态与野狼并无二致。他鼻梁一皱,咧嘴对着那堆破布一顿撕咬,直到将裤兜扯坏,露出里面的绣花口袋。他便将口袋整个含进嘴里,砸吧两下,吐出一只完整的袋子——吞下里面的腊肉,留下湿哒哒的绣花口袋,和目瞪口呆的陈铬。
陈铬口渴得厉害,没什么眼泪,只是习惯性地抽抽噎噎,从指缝间偷瞄两眼,问:“消停了?”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他便长舒一口气,浑身上下仅余一条白色内|裤,试探着用手捂着内|裤站起身来,再缓缓放开。见那男人无动于衷,于是自言自语道:“这位先生对白色没什么意见,看来是不喜欢紧身衣。”
天光大亮,千万缕日光从水天之间迸发,洒落在两人的眼角眉梢。
那男人吃完腊肉,打了个饱嗝,终于平心静气。
陈铬看着他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垂头丧气,问:“我可以走了么?”
那男人猛然握住他的手,一哆嗦,将陈铬的手掌攥得更紧,摇头。
陈铬迟疑了一阵,伸出食中二指,学着这男人初见自己时轻敲太阳穴的动作,问:“那我们一起走吧,呃,你是不是……这里,生病了?”
那男人听见这话,倒也并不生气,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陈铬抓准机会,全力跳起,屈腿,反身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膝盖,猛地一下砸中男人后劲。
白发男人应声而倒。
陈铬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在河岸上四处翻找,用一些破布条之类的东西拧成粗绳,将这男人绑在树干上。
又在河边转悠一阵,下定决心,朝着一堆尸体重重地磕了三下头,反反复复嘀咕:“对不起。”
继而起身,从其中两具尸体上剥下衣服,一件深黑色的给自己穿,另一件深蓝色的十分宽大,拿去给那被绑着的男人穿上。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又找回了做人的感觉。
那男人一对耳朵尖尖的,抖动一阵,睁开双眼。
日光大盛,他金黄的双瞳竟有些晶莹剔透,显得流光溢彩。
陈铬端坐在侧,学着他昨晚上烤鱼的方法,打了个小小的碳烤石板,正聚精会神地煎烤一条肥美的小鱼。
见他转醒,便咳了一声,问:“想不想吃鱼?”
那男人表情冷淡,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道:“蠢物,你若此时不杀了我,我早晚要杀了你。”
陈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道:“那你来杀嘛,嘶,好烫。再问一遍,想吃吗?”
那男人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乘人之危,阴险狡诈,人类俱是一般的可恨!”
陈铬一手捏着半条冒着热气的烤鱼,一手伸出,在男人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