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末街打架本来是常事,但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过几百人的老街,却一次查出几千把的管制刀具,还有仿制枪械什么的。也是两千年前后的事情,可把当时参与搜查的人给吓坏了。
但也不能把整个陶末老街都拆掉,拆掉也不顶事。经济发展跟不上,总会有这种底层人员聚集的地方,乱象丛生。
后来市政府规定,动械为凶。打架可以,只要不闹出人命,都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处理。一旦动了管制刀具,不管轻重都得入刑。那之后,陶末街的乱象确实是好转了许多。听说打架根本不会有人查,有摊上恩怨的,都到灯光球场解决了。
顾云来知道杨若的意图,他是想先闹起来,再叫警察来处理动械的一方。
“但有一个问题,瓦刀算是管制刀具吗?那应该是劳动工具吧,就跟菜刀一个性质。你不能说一帮农民工手里有瓦刀不正常,说他们随时要出来砍人。那他们手里还有铁锹羊镐呢,这些可比瓦刀厉害多了,样样都能要人命。”顾云来觉得杨若的想法还是不太成熟。要是等事发了抓到现行,他的这帮兄弟空手对敌,一时三刻就要吃大亏。
他们哪里是什么真的农民工哦。
小头目说不是啊,他们真的很像。他们开的场子,都在近郊未建成的农舍里。外面拿彩色塑料布一盖,就跟简易工棚一样,根本看不出来。哨卡放到几里以外,人一来他们就装作民工砌墙,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上次他们去的时候,就因为太过轻视,才吃了大亏的。那些人打架也不用瓦刀,个个身条精瘦力气却大得很呐。
就这身体素质,一帮小混混当然不是对手,肯定是被揍得哭爹喊娘。
“你听到啦,这帮家伙可不是莽夫,他们聪明的很,也是有备而来。”顾云来说。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干吃这个哑巴亏吧。
“要我说呢,吃亏就吃亏吧。反正你们的场子也不止那一处,就让他们又怎样,且看他们下一步如何动作。如果只是安心混口饭吃,你们作为东道也不必那么小气。”顾云来说。
废话,外面的人要是知道我们花山这么好欺负,还不都争着踩过界。到时候,有多少场子够他们分的!杨若不容许他们扎根,更不会坐视他们发展壮大。
“我的意思是说,先缓缓,等实际成熟了再动手。”顾云来说。
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要等陆鑫源回来?等他回来见我连几个外地人都解决不了,更要看不起我了!
一向很冷静的杨若,却怕陆鑫源瞧不起他而要大动干戈。他还讥讽顾云来说:你刚才不是还吵吵着要去找他们算账嘛,怎么这会儿又打退堂鼓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大丈夫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从来不轻易冒险。”顾云来说。
得了吧,何需要把害怕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怕了就在这里待着吧,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从来不怕这种事情!是不是官做越大,人就越怂啊。顾云来,你真的是配不上当年在陶末街的名声了。走!
杨若一声令下,手底下的人分乘三辆金杯大面,浩浩荡荡朝郊区进发了。
谁也不愿意被人看扁,顾云来当然也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那放到几公里之外的远哨,简直就跟屎一样。这么好几辆联排的商务车辆开过去,就不足以引起他们的警觉吗?是不是大过年的抽烟瞌睡过去了。
就算是场外的明哨,那警觉性也不敢恭维。轻易地让杨若给摸掉了,他敢说当年开场子的人即使再低端,也不会搞得像这样次。
杨若掀开帘子进屋,里面乌烟瘴气,正赌得热火朝天呢。
条件可以说是相当艰苦了,四面不透风的墙。人待在里头,不多时就要出来透口气才行。
你们,拿着自己的钱滚蛋!
别看地方小,那赌资可是不少,桌上都是红灿灿的票子。但杨若这次可不是冲着钱来的。
有人冲场子了,看起来不像是官家的人。那就是黑吃黑了?傻瓜,黑吃黑哪有不要钱的,这是典型寻仇来了。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拿上钱滚蛋,不然就都别走了!
这里可不包中午饭,那些赌客们胡乱在桌上薅一把就匆匆夺门而去了。只剩下站在旁边,那些农民工打扮的人。
杨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对方也不过七八个人,他带上了二十几个精英,干得过。
可没想到,那些农民工打扮的人没有反抗,就纷纷蹲在地上就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