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半抬着眸子，眼下晕着薄红，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紧张得一张小脸煞白。
啧啧好可怜啊，可怜到他都有点儿心疼了。
顾枝把门拉开，轻轻抬起少年的下巴，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少年瑟缩的身体轻轻一颤，几乎同时，那双漂亮的眸子再也兜不住了满眸的泪水了。
乌泱泱睫毛轻颤，小可怜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滑，显得少年单薄又孱弱。
裴挽鹿的呼吸清浅，一簇一簇地落在他手背，还有点儿痒，又有点儿凉，顾枝意味不明地轻轻眯了下眸子。
顾枝缓缓笑了笑，“小乖怎么不说话了，小乖是觉得捉迷藏不好玩吗？”
小乖。
本来就愣愣的裴挽鹿这下更加傻了，顾枝在院子里捏他下巴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我怎么会不喜欢哥哥的小乖。
当时他被顾枝捏得太疼了，他根本没有过多的注意到这句话。
所以，刚来b市的那种被注视感是真实存在的，并且那道视线的来源不是别人而是顾枝。
顾枝一直在看着他，用那种阴冷潮湿的视线看着他。
他刚来顾家，顾枝对他带有天然的敌意也不是因为他是个万人嫌。
因为顾舒衍对顾枝来说不止是哥哥，更是……
来到b市只有发生的一切几乎一下子被串了起来。
裴挽鹿感觉自己整个三观都被震碎了，所以，男孩子喜欢男孩子是可以的吗？甚至弟弟还可以喜欢哥哥。
顾枝看着走神的裴挽鹿：“……”
小东西好像真的和他想的不一样。
居然被发现了还能安然自若的走神。
顾枝都不知道应该说裴挽鹿是心态好，还是说裴挽鹿太笨了，笨到反应不过来他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顾枝视线落在裴挽鹿眼尾，因为刚被发现的时候哭过，现在小东西眼尾还有点儿飘红，像是在眼尾开出了靡丽的海棠花一般，而眼尾那颗钝钝圆圆的小痣落进了海棠花中。
说不出来的可爱。
顾枝唇瓣轻启，忽然靠近了他的眼尾。
变故忽然发生，裴挽鹿不敢动，紧张得只敢攥着手心闭上眼睛，顾枝今天捏他脸可疼了，他一点儿都不想惹顾枝生气。
那颗圆圆钝钝的小痣被小东西眼尾遮住了，顾枝感觉有点儿可惜，本来想尝一尝的。
小东西眼睛闭得紧，睫毛却湿成了一缕一缕的，明显害怕的不行。
青年眸中划过前所未有的兴味，说这人心大吧，却又因为他的靠近害怕得不行，说这人胆小吧，却又敢发现的时候大胆的发呆。
“哥哥这句小乖倒是叫得不错，你倒是真的很乖。”
裴挽鹿眼睛闭得很紧，根本就不知道顾枝在对他做什么，他只感觉到温热的吐息轻轻打在他脸上，痒痒的，裴挽鹿秀气的眉峰轻轻蹙了蹙，像是禁不住这样的对待。
看着小东西敏感的不行，顾枝又淡淡笑开，轻声叫了一声“小乖”，却还不满足又开口，“小乖是真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