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泪一愣,额头有些刺痛,总觉得自己的记忆缺少了什么,想不起来,只能询问:与殿下有关?
霜盏月凝眉, 敏锐地察觉这人先后的差别。分明方才还特意询问叮嘱, 现在却茫然不知, 若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多虑, 多半是跟母亲的相处中遭遇什么。
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有意曲解,大胆引诱:你不记得了?好生健忘, 分明方才特意询问除我之外殿下还对谁比较信任。
竹泪头痛不已, 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只能尴尬道:抱歉, 我可能有些疲劳, 开始口不择言。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看你娘亲最近日渐好转,打算等这方药喝完之后暂停供药。是药三分毒,多喝说不好反而伤及身体。但后续你娘亲找来,我便直接将此事告诉她。
霜盏月表面不显,心底越发犹疑,只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忙吧,我回去煎药。
竹泪点头,转而返回自己的房间,却并不知道,自己转身后有两道视线紧紧盯着。
一道是霜盏月,隐约察觉到竹泪的记忆遭人篡改。一道是霜华,没想到自家女儿已如此聪慧,竟能想出故意诈人的狡猾法子,暗暗思索该如何避免猜疑。
*
自从那日黎伶决心在离泽和万仞山四周调查之后,已经过去整整三日,本以为能引起如此强大的天地异象,应当很容易发现寒骨神剑的踪迹,然而却半点消息没有。
寒骨剑仿佛洞察到几人的存在一般,再度隐藏起来,迅速收回逸散的寒凉鬼气。没了神力支撑,笼罩此地两月有余的幽冷气息逐渐消散,霜雪骤停融解,冷风式微,气温一日日上升,竟不断回暖,又恢复成原本的舒适温暖。若非亲眼所见那日的茫茫大雪,险些让人以为一切不过是错觉而已。
调查无果,异象消失。黎伶拿出碧血,企图用寻根溯源的法术强行锁定寒骨剑的方位。但山中辽阔,灵雾浓郁,哪怕以她的实力都无法穿透障碍,只能得到大致方位。
自知耗下去也不会有进展,索性暂且放弃,用大规模的结界封锁万仞山南,决定从长计议。
午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雄师赶到离泽。他们身披黑色战甲,腰间挂着沾血长刀,身上杀气腾腾,训练有素。两道妖修看到,纷纷避让,认出是妖皇出征的军队,高呼:恭迎吾皇凯旋。
田安只当没听见,连表情都未改变,一路往城中军营赶去。
黎伶在一边看得好笑,自己这个妖皇就在这里,没人识破伪装就算了,反而在她面前朝别人拜服,哪有这样的道理。
偏头:收拾一下,待会儿去杀杀田安的威风。
焦晨眼皮重重一跳,随着殿下的话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立马劝阻:殿下不可,田将军才打赢一场胜仗。
黎伶抿唇,显然对她的劝谏并不满意。但大概也听进去,敷衍地点头:我知晓分寸,你和灵芸熙去收拾,待会来军营同我会和。言罢,再不给这人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跟到田安身后。
焦晨嘴角一抽,看向身边的公主:芸熙,咱们以后可不能像殿下一样,每时每刻都想着折磨他人。
灵芸熙翻一个白眼,我才没那么闲。
捉弄别人有什么意思,捉弄小金丝虎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