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能照镜子的话,他想他的脸一定憋成猪肝色了,太痛苦了,太难受了,怎么都喘不过气来,连他沉疴的身体,都想挣扎扭动,无奈根本动不了,他只是在潜意识里徒劳的斗争,张嘴从胸腔里发出嘶哑的声响,双手也乱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听说在所有的死亡方法中,窒息是最痛苦的。
他现在就是在体验这种痛苦,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钟响,就是平常上朝前的钟声,然后是百官的叩拜声,接着是熙熙攘攘的百姓黎民杂乱的声音,接着好像是他的后宫无数佳丽们,宫女太监姑姑御医们各种声音。
这些声音忽远忽近,他仿佛置身其中,那些人似乎也在他询问些什么,有谄媚的,有恭敬的,然而却没有人靠近他。
他还是艰难呼吸着,不一会,这些人像洪水般消失了,他又好像置身荒原,眼前是黑呼呼一片,他对刚才那些人也无所求了,只急迫的希望能抓住什么人,把他抱在怀里,帮帮他。让他吸口气。忽然好像什么人靠近他,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应该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熟悉的脸,那人抱住他,把他按在胸口,他的脸挨到热热的体温,就没命的蹭,那人问他:“还难受吗”,他几乎是立刻就摇头还掉了一地眼泪。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睁大眼想看清那人的脸,却猛地睁眼看到一片清明,天已亮了,他正躺在床上,低头一看,一个棕黄色的绒毛球正往他肩窝脖子里钻,热热的体温温暖着他,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师丹惊魂甫定,咳了两声,脱力般温柔的拎起这只小棕球的脑袋,黑漆漆湿漉漉的圆眼睛,手掌大的脑袋。明明是只小狗却小猫一般的哼哼了一声,轻轻的把手在它脑袋上摸了又摸,像是对待相依为命的朋友一般。这棕球也卖命的往他手上蹭,讨好之情溢于言表。又再接再厉往脖子里钻,师丹苦笑一下心想大概它冷了。
他正怔楞间,尖细的太监音传报椒太夫人再再再一次光临,话音刚落,夫人就进来了,然后愣在当地,看见师丹的一瞬间,脸上写满惊讶诧异心疼等等情绪,师丹摸摸自己的脸,心想不知现在自己是个什么鬼脸色,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自己怎么着了呢。
椒太夫人张口有点哽咽:“你……你脸色怎么这样差,我……”师丹淡淡的看着她,椒太夫人又说:“你要想开些,你这样子我看了心疼。”又说:“我给你擦擦脸吧。”
说是擦脸,却把下人全打发走了,亲自端了毛巾和水到床前,拧了拧毛巾,轻轻地擦起来,师丹忙推她的手说:“不敢”夫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扔了毛巾,棕球哗的跳下床,迅速躲到床底下。
第11章
师丹这次想不动声色的抽手,已经不可能了,夫人一张圆润而不失清秀的脸,略显激动,眼神直白的的望着师丹,抓着师丹得手指甲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夫人那眼神分明就是说我喜欢你,你从了我吧。
师丹心里早知如此,也不惊讶,淡淡的把头扭过去,夫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她有那么大的势力做后盾,何必这样张皇失措,声调平稳的说:“我这些天频频来这里,想必我的心思,您都知道了。”
师丹面无表情。
夫人说:“自从我们第一次见着您,给您跪下,我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