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换上便装,找了辆二手捷达驶去东郊,在赌坊不远处和当地民警接了头。经过沟通,他们了解到两嫌疑人是绑架案团伙中的边缘人物,不属于该团伙的“常驻人口”,但拿下他俩,经过审讯,说不定能知道团伙主力的关键信息。
当晚十点,新大队进入赌坊,该赌坊外部以台球室、跳舞机做掩护,进入中部则是赌博性游戏机房,最内部才是大面积涉赌场所,经民警观察,嫌犯一人在台球室看电视,一人在游戏机房出没。胖子扫赌经验丰富,说:“姜儿干事麻利,一会儿进去就把台球室那个拿下,园儿和老闻,你俩把住游戏机房的门,咱们来个关门打狗!”
小姜撩开门帘进了台球室,嫌犯正抬头看电视,呲着一口烂牙乐哈哈——他瞥见有人进屋,偏偏对方不看电视不看台球,专盯着人扫来扫去,于是嫌犯摸起车钥匙,弓起腰来准备开溜,小姜眼尖,正欲疾步跟上,嫌犯眼儿一斜,撒丫子往门外扎。小姜扯起嗓子吆喝:“跑了跑了!”
刑警民警辅警都在外头候着,眼见一个灰影窜出门,都扎了腚似的蹦起来,刚跑出门的小姜仿佛猎人,他一挥手,猎狗们为撵兔子四散奔去,漫山遍野摇着手电筒光,大呼小叫不绝于耳。
向园跟闻杰摸进了游戏机房,向园面相年轻,貌似被损友带坏的高中生,闻杰一副兵痞形象,倒是没人怀疑他俩。闻杰冲向园使个眼神,眼神尽头是玩得正嗨的另一嫌犯。
闻杰晃晃悠悠,走到嫌犯身后,伸出指头杵屏幕:“你得打这个,哎,你打那个,防不住这个你就死啦……”
嫌犯的游戏人物本就苟延残喘,被闻杰这么一搅和,直接gameover。嫌犯松开手柄,搡闻杰一下:“就你长嘴了是吗?”
闻杰手揣裤兜,肩膀耸起,社会盲流似的嬉皮笑脸:“这不是支招嘛,哥们儿你玩得太屁。”
嫌犯毛了,抬手就是一耳光,闻杰迅速后退躲开,扬起左手一盖,猛地把嫌犯脑袋往游戏机界面撞去,屏幕白光闪现,火花呲啦,刚复活的人物和嫌犯一起鼻血横流,倒地不起。
逃跑那位也被逮住,胖子一脸薄汗进了机房,见状兴奋得直倒气,顺便召唤几人来拷上嫌疑人。嫌疑人被连锁带架弄走后,闻杰掏出烟盒点上一根,正瞧见向园摆弄游戏手柄。
向园操纵着人物上窜下跳,过关斩将,屏幕上花花绿绿旌旗飘扬。
闻杰吐个烟圈:“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这种好学生不爱玩游戏。”
向园微微弓腰够着手柄:“上学无聊,就爱玩游戏,有时候还逃课去,玩疯了都。”
闻杰乐着,不知是否为了自己得显身手而得意:“没白逃!技术挺好。”
向园说:“我技术挺一般的,我以前有个高中同学,普通游戏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挑战性了,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敢玩老虎机,还赢得不少。”
闻杰说:“是嘛,这么牛逼,这小孩现在干嘛呢?”
向园脑中浮现沈国荃那张不可一世的小圆脸儿,手上一停,人物立刻摔死,伴随着机器模拟的一声惨叫:“听说他好像在做生意?很有钱,千万富翁。”
他继而又想起,逢玩必输、一输就砸游戏机的康明,一进机房就坐台球桌上放电的沈国莉,还有从来不玩,观战不语的真君子许归宁。沈国荃每次都塞给他币,他都摆摆双手,笑得虚弱:不了不了,我玩不好……
次日,因警员过分冲动,行为无约束,导致嫌犯不同程度轻微伤,新大队全体受到了严肃批评,并被勒令不许参与其他抓捕案件,全体专心侦破职责范围内的命案。
许归宁这天半夜收到一条短信,划开手机一看,是出纳发来的。
“许哥,凭证已经送到了。”
许归宁放下手机,两眼被一屏强白光射得流泪,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耳朵里去,他连忙侧过身让泪滴出来,结果另一边的泪又随着动作流到嘴里,酸的苦的涩的,他揪起毯子擦擦嘴角,这回彻底睡不着了。
许归宁在床上翻覆到七点,直到天光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