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走吧。”他说的倒是坦然又轻松,只是深深地望着她,最后一次摸了摸她的面颊,“冷么?”
她的肌肤冰冷冰冷的,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坐了一晚,自然是冷的。
陆承风解开自己的披风,要替她披上,却被她拦在半空。
蒋瑜无可奈何地说了句,“你要我穿着你的衣服出去?”
他也一怔,随即失笑,“是我糊涂了。”
短短一日内,他们都因为彼此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算是扯平了。
蒋瑜强忍住眼泪,抱住他,“虽说你不娶妻会招来很多话柄,说不定还会绝后,可我就是希望你为了我永远留着那个位子,哪怕……哪怕我一辈子也得不到,奢望着也是好的。”
陆承风笑着在她耳边呢喃道,“自然一辈子给你留着,你一定会得到的,只要等着我的好消息。”
蒋瑜仍是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好消息……她只盼这辈子都不要有什么坏消息便好。
可是她应该相信他,他既然豁出性命了,她也没什么好怕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她带着绝望与希望说着这句话,内心犹如在冰与火之间苦苦煎熬。
宫妃出宫探亲的时间都是极为有限的,蒋充仪在离宫不过一夜之后,也终于不得不踏上规程,朝着那个红墙绿瓦的皇宫又一次进发。
她不知道陆承风会在哪个角落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车辙,只是保持着微笑的面容坐上了车,待车帘已落下,顷刻间泪如雨下。
马车驶向了来时路,驶进了来时的宫门,她在玄武门内下了车,却老远就看见一个女人穿着厚厚的白色狐裘,站在一棵松树之下含笑望着她。
傅容真。
蒋充仪从容不迫地走上宫道,而容真就站在道旁,显然是刻意在此等她的。
“蒋充仪回得真早啊。”容真笑得云淡风轻,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看这样子,约莫是为蒋夫人的病情忧心忡忡,彻夜未眠吧?”
蒋充仪神色不变,只是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转眼间又露出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来,“是啊,彻夜未眠呢。倒是容充媛,已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还亲自跑来接我呢?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呀,昨日走得仓促,也未来得及通知你一声呢,充媛大概和鸽子玩得正开心吧?”
她倒是先发制人了。
容真轻笑出声,“我也并非来接你的,只是昨日惜华宫里有猫儿思春,跑来这边私会情郎了,今儿我赶了个早,特意来瞧瞧,看看那猫儿可舍得回宫了不。”
她字字珠玑,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充仪,“不过我到现在也没瞧见那猫儿的影子,反而等来了蒋充仪,怕是那猫儿舍不得情郎,不会再回惜华宫了。”
蒋充仪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死死的,指甲掐入掌心,简直对眼前的人恨之入骨。
容真自然不会忽略掉她眼里的恨意,当下微微一笑,“既然没找着猫儿,我就先回去了。充仪也快些回宫吧,毕竟天寒地冻的,你忘了当初我身边那小太监是如何冻死的了?”
她已经可以直面长顺的死了,因此她要提醒这个女人,她傅容真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唯独这一桩,她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至于陆承风,痴心妄想谋朝篡位的人,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个天下是她腹中孩儿父皇的,其他人,休想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看似帮蒋充仪和陆承风洗白了,但是!黑化了的渣男渣女哪怕值得同情,所作所为也会令人又一次怒发冲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