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小屁孩,你以为你是谁啊,在我的寨子里出入自如是我儿子给你苦求下来的恩待,你却不知好歹,竟然要带走我们白寨的贵客,到底是何居心。”
尹一铭被眼前这一大群训练有素的□□手用箭尖指着,明显落于下风,但还是压不住怒火,直着脖子据理力争,“既然是贵客,就应该比我更有来去自由吧,你把她软禁在这儿,无非是想用她的命来换取你的利益而已!”
敢达身边两个最暴躁的□□手最耐不住性子,两人也不请示,抬手对着尹一铭各放一箭。
尹一铭咬住舌尖猛地向后跃出躲开一箭,另外一枝却实在躲不开,下意识伸手去挡,被她恰巧将箭尖攥住免过一劫,然而□□的力量实在太强,将她手心深深地划破,淋漓鲜血滴下来化入雪中,一片刺目的鲜红,她赶忙将手捂在裤子上,不让陈颖看到,脸上还是一片顽抗的神情,“就凭你们,能奈我何。”
敢达冷笑一声,“我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爷爷不是普通人。我还听小勇说过,你的身手不简单,心地也很单纯善良,是个好孩子。但是今天如果你要强行跟我们白寨做对,只有死路一条!”
他话音刚落,所有□□手都向前一步,更加紧绷地做瞄准状。
陈颖已经吓得哭出来了,她摸着尹一铭满是冷汗的侧脸,不住哀求,“我说过这样不行的,这是我自己的命,没必要连累你,求你放下我快走好吗一铭,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啊!”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着,连对面的几个村丁听了都有些不忍,纷纷望着敢达不语。
尹一铭几乎把牙齿都要咬碎了,“你们白寨不是想来标榜跟后山黑寨势不两立的吗,你们不是善良淳朴号称同禽兽的后山人划清界限吗,我今天会不会有事,那还不一定。但是你们的良心,却是彻彻底底死了!敢达大人,你根本不配当什么全村领袖,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自己的村民安全,自己却成了恶势力的帮凶。你今天要牺牲别人无辜的生命来讨好后山贼,明天就该拿你自己村民的血给她们上供了!”
“你住口!!!”
敢达被气得一口老血冲上来,大嗓门如急怒狮子一般咆哮着,“所有人,给我放箭,都不许手下留情,今天,就是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里!”
一顿吼完,敢达竟然气力不支地坐在了地上,露出了一直在他身后偷笑的程思雅。
除了敢达身边那两个壮丁之外,其余的人都有些发愣,敢达气地更加暴躁,“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放箭,击中的都有重赏!”
陈颖已经吓呆了,搂住尹一铭脖子的手开始拼命发抖。
尹一铭早就被激得豁出去了,心里怒火冲天,面上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她施展平生所学,正面挡住所有的箭矢保护陈颖,还抽空充满蔑视地冷笑,“白寨的村丁都是好手段啊,锋利的武器和昂扬的斗志,不用来对付后山人,不用来保护自己的鹿群和家园,却偏要用在助纣为虐,毁灭无辜生命上来。是陈颖抢了你们的鹿群吗,陈颖劫掠你们的财物骚扰你们的家人了吗?敢达你这无耻懦夫,逼着你村中的大好青年全都来做欺凌妇孺的混蛋!”
刚刚还纷乱的箭雨,竟然在尹一铭的怒斥中渐渐减弱了,很多人垂下手,木然地立在那,看向敢达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尹一铭的体力消耗得非常大,她趁这个空隙,把手里接住的箭矢汇拢成一把,带着轻蔑扬起来撒在雪地上,上面沾着殷红的鲜血,却满满的都是对敢达的嘲笑。
“住手!都住手,停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