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和印风缩在一个被子筒里,氤氲得内里潮湿而又温暖。
夜话不是女生的专利,男人也喜欢。钟明只露了张脸在外面,感受着身旁的体温,小声地问,“会不会太挤?”
印风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顿时被窝里散出一些热气,属于印风独有的味道盈满鼻腔。印风道,“你跟胖子睡,那会更挤。”
钟明红着脸不讲话,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浑浊。
印风笑道,“放心,我是同性恋,但绝对不是采花贼。”
钟明尴尬地咕哝,“我不是那个意思……”
印风缩缩缩,缩到钟明身旁,把被角一拉,俩人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一起。钟明这才发觉,印风身上是微凉的。
印风委屈道,“以前在牢里阴气太重,所以我到晚上就习惯性嫌冷。还是你暖和,小伙子就是不一样啊……”
钟明不服气道,“你到底多大?”
印风在黑暗里眨眨眼睛,“你猜?”
钟明对印风充满了好奇。
这个人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懂的知识似乎很多,却偏偏坐过牢。长得很漂亮,却偏偏瘸了一条腿。
遇到危险时钟明自发地想保护他,就如晚上火拼那时。可是到头发现,被保护的是自己。而他一手扶住自己,另一手卸了人一条胳膊,如王者一般藐视着那群人。
钟明脑袋受伤,此刻只能侧躺着,与印风面对面,俩人温热的气息的交错。钟明想了想,道,“总觉得你有很多故事。有故事的人年龄一般都很大,可是你偏偏不像老人。”
印风嗤笑,“有屁个故事,都是些荒唐的事。算了,说你吧,你都有过哪些事?”
钟明认真道,“我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有记忆以来,就是做农活,读书。我妈老在我耳边念叨,让我跳出这个槛,去城里。后来我考上这里的学校,又被保送出国。很简单的经历……”
印风又往钟明的方向钻了钻,咕哝道,“暖和……你继续讲,我听着呢……”
钟明声音低沉,在深夜犹如催眠曲,又如一种诱惑,“一开始试过很多工作。保险公司你知道吗?就那种特别注重礼仪的,我曾经因为鞠躬的角度不对,被罚在走廊里练习了一上午。再后来到了现在的公司,有了工作经验,一上岗就是行政经理,慢慢地就走到这一步了。呃,我住过地下室,那时候条件艰苦,每个月工资我都寄一大半回家,饭也吃不饱……”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热气一阵阵喷到钟明的耳朵上。
身边那人即使睡着,也是缩着身体,借着月光,钟明看见他皱紧的眉头,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他试探着伸手,想把自己的热量传给那具冰冷的身体。
钟明觉得这一夜是有生以来睡得最不踏实的一夜。
先是春梦一场。
然后莫名其妙地被踹了一脚在腰上。
后来有人把腿搭在自己肚子上。
最后似乎有人拼命地勒着自己脖子,差点窒息。
钟明疲惫地睁开眼睛,天已大亮。怀里抱着一个人,躯体温暖,一时让他有些怔忪。
钟明低头,就见印风在自己怀里面无表情地瞪着大眼睛看他。
他触电一般松开手,沮丧着脸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无心……无心……”
印风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因为是我自己钻你怀里的。”
“啊?”钟明躺在那傻眼。
印风理所当然道,“你身上暖和,跟炉子一样,舒服啊。”
印风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给钟明,道,“估计你是需要它的。昨晚一直有东西烙着我肚子,不过后来它在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