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按摩的动作微缓,抬头对印风笑道,“我妈腿脚也不好,我替她捏了好几十年。”
印风调侃,“那现在你不在她身边,谁给她捏呢?”
钟明黯然了神色,“是啊,我也一直烦这问题。我打算在这买房,这些年存款也差不多,到时候再把他们接过来住。”
钟明拿了毛巾给印风擦脚,又取来毛毯给他盖上,才去把盆收拾了,回来继续给他按摩。
印风一手撑着脑袋,侧卧在沙发上道,“你得快点找个媳妇,三十而立三十而立,你也快了,嘿!你爸妈催你那事儿不?”
周清家老俩口经常来电话,无非就是年纪不小,这个体户也经营得有声有色,到了该考虑终生大事的时候了。无奈二胖子顶着一脸的麻子,在电话里哭笑不得地应承。不是他不想找,而是他个处男命的,当真至今为止没遇着过好姑娘!
印风每次听着周清的埋怨自己爸妈如何如何的啰嗦时,心里不是不羡慕的。
此刻他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满是好奇地期待钟明的答案。他再没有父亲母亲来督促他做什么些事,他的妈妈早在父亲判刑的那一刻就心肌梗了。他其实很想体会一把,有人在耳边不停地唠叨那些令人烦不胜烦的话语时的感觉。
钟明脸蛋微红,“多多少少总要跟我提的,不过他们不大管我,都说随我喜欢就好。”
印风在心里乐坏了,好歹是当过黑社会,即使从良了,体内的恶作剧细胞依旧是居高不下的。看到钟明脸红,看到钟明结巴,他那心里就跟小时候欺负了班里漂亮小女生的感觉一般,或许这感觉,俗称成就感?
可怜的钟明,不知道自己成了被调戏的两家妇女,仍旧推心置腹地跟印风话着心事。“其实我……我还没谈过恋爱。我爹妈总催我,我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做事喜欢先订个目标,一步一步慢慢来。可是这娶媳妇,我不知道要怎么订目标,更不知道怎么努力……”
印风斜眼看他,问道,“你是gay吧?”
钟明立即抬起双手作无辜状猛力摇摆,结巴道,“不不不不不是的。怎怎怎么可可能呢……太奇怪了……”
印风耸肩,这人,典型的一副被戳穿心事的囧样。不过口头上,他还是放过了钟明,毕竟调戏也得有个度不是?
“唉唉唉,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随便说说。”
钟明忽然看着印风,恍然大悟地问,“你是那个吧?之前你和那个男的……”钟明掏出兜里的纸条递给印风。
印风看了眼,是自己前几天随手练的字。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做相思。
意境不同,但要在某种说法上,这话的思想和印风是不谋而同的。死的感觉,有过一次就够了。那时在牢里,伤口发炎溃烂,高烧不止,可能就熬不过了。只是大概当时的他十恶不赦,死神也不敢收他,所以终于放开了手中的索魂线,放了他一条命。
钟明支吾道,“那天在教堂我看见……看见……”
印风挑眉,“看见什么了?”
钟明手中动作停顿,脸色跟西红柿一般。他发誓那是他这辈子受到的最大冲击,即使曾经收到学校保送研究生的通知时,他都没这么震惊。尽管当时在教堂里,任非云没亲到印风,不过很显然的,印风被抱在怀里的那场景,开启了他心里的一扇小小的门。他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印风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这人满脸的风起云涌,良久,钟明深呼吸一口道,“我不歧视同性恋,真的。”
印风无奈道,“我知道你不歧视。”废话,你打心眼里就是个同性恋!
钟明继续按摩着,道,“同性恋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是个弱势群体,我在国外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