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昕不记得自己挥了多少鞭，只知道他大汗淋漓，眼前场景逐渐模糊，能记住的只有那种掌控感和发泄欲。他记得虞沪庵最后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夸他做得很好。
佟昕倏地就哭了，像是从遥远的年代，腐朽记忆里带出的哭声，悲恸凄怆……
再次睁眼，还是那个房间，佟昕躺在沙发上，虞沪庵不知去向。
佟昕猛然坐起，房间安静的可怕，他不敢喊得很大声，只猫似得叫了两声“y先生”。刚刚运动过的身体还很疲惫，大脑也懒得高速运转，佟昕选择让自己放空，好的坏的随他去吧，人生也不过如此。
稍稍回味了一下掌控别人的滋味，佟昕觉得既新鲜又羞耻，但不得不承认，还挺刺激挺爽的。
佟昕歪在沙发上，想着自己连手机都被收走了，怎么还有闲心胡思乱想，真是有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就是提不起什么紧张的情绪。
强迫自己从沙发上起来，佟昕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里非常豪华，相信中世纪的英国皇室也不过如此。房间里没有床，没有桌子，只有一套沙发，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更衣室，墙上摆满各类s工具，屋顶上还有吊环，好多东西佟昕见都没见过。他想象着这些东西要怎么被用在人的身上，又会是怎么样的感觉，看得他有点燥热，心脏砰砰直跳。
以至于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虽轻，却也将他吓了一跳。
“醒了？正好，我们也该离开了。”虞沪庵还穿着那套蝙蝠侠的衣服，声音听上去很愉快，“去换衣服，带你吃早餐。”
两人带上来时的面具，坐电梯上去。再次见到太阳，站上地面，佟昕感觉像是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穿越。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有种少年人单纯的好奇，“才刚亮天。”
“想吃什么？”虞沪庵拉着他去停车场，将人塞进副驾驶，自己懒洋洋的开车找餐厅。
“不吃了吧，我还没刷牙。”新鲜感逐渐褪去，佟昕别扭的往车门那儿挪了挪。他担心自己头发出油，又担心自己胡茬不好看，还担心自己会有口气。
虞沪庵转头看他，有一丝揶揄，“那送你回去？”
佟昕想说不用，自己打车走吧，可他兜里没钱电话没电，这么说的话着实有些做作。于是便没拒绝，“我家在兴安里小区，就是……”
“你点开导航。”虞沪庵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好看的眉眼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又有一丝说不出的邪气。
车子开的不快，没有音乐，佟昕觉得脸红心慌，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你……昨天睡在哪？”话一出口，佟昕就后悔了。
傻逼，人家当然是去各种发泄啊，那么多极品男女，还不是变着花样的……玩？！
“我没睡，在你旁边眯了一会儿，你醒之前经理找我，跟他谈了会儿。”虞沪庵回答的漫不经心，时不时转过头看一眼佟昕的表情。
“你……你怎么……不是，你……那、那个屋子怎么没床啊？”
佟昕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没去做爱，大脑不好使了一样就想问就想问。
虞沪庵扯起唇角，看向佟昕，声音低沉好听，透着一丝诱哄，“想问什么？嗯？”
“没有……没。”佟昕转过头暗骂自己傻逼，才跟人家认识多长时间啊，怎么什么都敢问呢。
“我不在那睡，也不睡那里的人，用不着床。”虞沪庵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同时还告诉他，“那里是我开的，为了发泄……一些情绪。”
“你开的？”佟昕猛地转回头，“那蓝魅也是你开的？”
刚好红灯，虞沪庵停下车跟他对视，似笑非笑，“去过？”
“跟虞深先去过，他……他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佟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佟沫，也忘了自己昨天跟他说了多少。
“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虞沪庵亲生接话，语气平淡。
绿灯亮起，他缓缓加速。
“……对。”佟昕嗫嚅道。
“他和虞深先的事经理跟我说了，挺热闹的，就是不卫生。”虞沪庵嘲讽的勾了勾唇，“你和那个男孩长得不像，他没你好看。”
“他单眼皮，有点像……”佟昕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好像坏死了，刚才差点把周安年的名字说出来。
“那你因为他离职，不后悔？”虞沪庵闲聊一般慢悠悠的问，像是在打发时间。
因为他的态度，佟昕也放松下来，“当然不后悔，没有佟沫我也会离职。”
“为什么？”
佟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或许你是对的，他那样的公子哥不适合创业，还不如拿着股份挥霍。”
虞沪庵挑眉看过去嗤笑一声。
佟昕尴尬的开口，“抱歉啊，那时候说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虞沪庵没说话，表情有一点复杂，他又看了眼佟昕，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适合做投行，你还是应该做行政。”虞沪庵目视前方，语气随意。
佟昕苦笑，“我有竞业协议。”
“那种东西……”虞沪庵不屑，“要不要来虞晴？给我做秘书？”
佟昕激动的身子都抬了起来，可随即又为难，“可是……”
“你不用管，我会跟hr说你是生活助理，工作的时候为我提供服务，偶尔也要负责我的私人生活。”
“听起来有点像……家政？”佟昕愣愣反问。
“想多了，你没家政厉害，你的工作跟明星的助理差不多，说白了就是……”
“跟班，我懂。”佟昕的大脑终于正常运作了，他忙不迭的点头。
“也可以这么说。”虞沪庵食指摩挲嘴唇，笑的意味深长。
“那我这又工作又私人的，我能开多少钱？”佟昕却没看见那笑容，只关心他的薪水。
虞沪庵有点意外，要知道当初给的车队做行政的时候，这小子可连提都没提钱。
“你想要多少？”虞沪庵问。
“我不说，我听老板的。”
虞沪庵没见过他这狗腿的一面，感觉很是新鲜，“那你之前的薪水是多少？”
佟昕想说，别问之前的，就说现在的。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三十万。”
“这么少？”
佟昕都不知道他这是阴阳自己还是真就这么认为，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这……”
“你来我这儿，一年八十万，不包括七险两金，额外福利，年底分红，还有……”
“老板我什么时候上班？”不等虞沪庵说完，佟昕就激动的抓住了他，简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忠。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
谁知这虞沪庵也是个疯批，直接一个调头，车子就朝cbd开去，吓得佟昕赶紧说，“我……我我我没换衣服，没洗漱啊老板。”
虞沪庵不回答他，只噙着一抹笑意把车开的飞快。
事实证明，佟昕真是多虑了，在钞能力的加持下，绝大多数问题都不是问题。
虞沪庵带着他进了公司旁边的酒店，两人各开一个房间，很快都洗漱完毕。虞沪庵还让楼下的服装店送了三套衣服，佟昕以为是让他挑一套，没想到送衣服的服务员说三套衣服都已经付完款了，他们也全熨烫过了。
佟昕彻底傻眼，一方面不知道虞沪庵怎么晓得自己尺码，一方面不知道多出来的两套衣服会不会从他工资里扣。
“挂到我办公室的衣帽间里，要是临时有事可以穿。”虞沪庵看了眼他拎着的袋子，“我不太喜欢这个牌子，要不然就让他们再多拿几套了。”
佟昕小姑娘似的赶紧摆手，“不要了，够了老板……”
虞沪庵微笑，“你之前的衣服能扔的就扔，跟我出门形象很重要，我会额外给你一笔置装费，你也可以让艾米帮你买，艾米是我其中一个助理，她眼光不错。”
“是每次跟你去总公司开会的那个吗？大波浪……”
“总公司？”虞沪庵皱眉，“说的虞晴好像分公司一样。”
“不是不是，虞臻集团，是虞臻集团。”
“嗯，她负责跟进虞臻集团那边的业务。”
“哦。”
“另外秘书室还有两位男助理，两位秘书小姐，都有自己负责的项目，你的工作就是帮他们跑腿，提醒我日程安排，熟记合作方资料以便提示我，随时记住我说的话，再传达给相关人员，整理分类其他助理递上来的文件，根据我的日程，安排工作流程……”
虞沪庵说的很快，也说的很细，佟昕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认真记着。他的工作很杂，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投入。
同时他也兴奋，很期待即将面对的工作，和生活……
看了一遍。
爱琴海，在他心里无比神圣。
“……再从希腊去土耳其，”虞沪庵窥着他的神情，语气慵懒，“从土耳其去叙利亚，从叙利亚去……”
佟昕回过神来，“不会去伊拉克吧？”
虞沪庵笑的邪肆，“那边能娶四个老婆，不想去？”
佟昕翻白眼，“娶一百个也不去！”
虞沪庵发出低低的笑声，佟昕没好气的说：“您别打趣我，你知道我……”
虞沪庵靠近他，“知道什么？”
佟昕有点脸红，想说咱俩都是gay，这又不是秘密，可他猛然又想起了昨晚的梦，脸上火烧火燎的。
“我、我没钱娶媳妇，知道这个……”佟昕不敢再待下去，借口去洗手间躲了半天，回来就假装睡觉。
虞沪庵看着他鸵鸟一样用衣服盖住自己，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佟昕第一次出国，什么都不懂，他之前查了攻略，但实际操作下来却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还好虞沪庵全程跟他身边，帮他弄好了一切。这么看来，倒像是虞沪庵在照顾他。
佟昕很不好意思，主动说请虞沪庵吃饭，他坦率的说自己很少出门，出国更是第一次。
虞沪庵只说：“以后出国的机会很多。”
两人住进当地最好的酒店，均是豪华套房。佟昕一再说自己不用住那么好的地方，虞沪庵则直接让前台办了手续。
佟昕惴惴不安，他并不认为这是公司福利，他甚至觉得自己跟着来像是个累赘。
虞沪庵开玩笑似得逗他，“那么为难不如跟我一个房间，这样既省钱又安全。”
佟昕都想点头了，却听虞沪庵又道：“这样算不算职场性骚扰？别放心上，没其他意思。”
佟昕本来没多想，他这么一说，反觉得一股热意升腾上来，让他又羞又燥。
虞沪庵的确会玩，但他玩的那些佟昕连碰都不敢碰。
虞沪庵玩的都是极限运动。
佟昕从没见过这样的虞沪庵，或者说根本想不到虞沪庵会有这样一面。他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仿佛他的命比别人多似的。跳伞，冲浪这都不算什么，翼装飞行，户外攀岩他连护具都不带，看得佟昕胆战心惊。
“一起啊，很好玩的。”虞沪庵每次都要邀请佟昕，再在后者坚定的拒绝中笑着离开。
佟昕觉得虞沪庵可能有病。
他用来消遣的东西都太过极端，要么是s，要么是极限运动，这跟他的外表极其违和。
佟昕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他的身体里关着一只猛兽，渴望饮血啖肉，渴望毁天灭地。没有人能靠近它，除非它愿意。
印尼的最后一天，虞沪庵非要带佟昕去潜水。他再三保证不去深处，只在浅水区看看珊瑚和鱼群。
事实上，他真的就是牵着佟昕的手，慢慢在鱼群周围游动，带他摸小鱼、抓海星……
佟昕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竟然能像电视上一样漫游在海里和鱼儿嬉戏，感觉像在做梦。
“好玩吗？”
换下潜水服，佟昕依旧兴奋着，他头发湿漉漉，双眼亮晶晶的，像个刚从游乐场出来的孩子。听到虞沪庵问自己，立马点头，许是发现自己不稳重，赶紧补充道：“很感谢你虞先生，这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非常好玩。”
虞沪庵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正式，一时有些语塞。
若按他顽劣的脾性，此时多半会嘲讽一句，但面对佟昕真诚的眼神，他只轻声说道：“下次带你玩别的。”
“其他那些还是算了吧，我惜命。”佟昕大惊失色，边摆手边后退，敬谢不敏的意味非常明显。
“哈哈哈……”虞沪庵大笑，健康的麦色肌肤和洁白的牙齿让他看上去像个俊朗的东南亚青年，短发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七彩的颜色。
当晚，虞沪庵让佟昕请他去酒吧。
“不是说要感谢我？那就请我喝一杯。”
佟昕自然满口答应。
酒吧是虞沪庵挑的，热闹又有格调。佟昕有点担心自己钱不够，扒着酒单看价格，默默算着自己的余额。
虞沪庵当没看见，点了瓶威士忌。佟昕说自己也喝威士忌，又想起来上次喝多的事，于是改口，“我……我还是喝水吧。”
虞沪庵很好说话，“行啊，省的两人都喝醉了被人占便宜。”
佟昕看他笑的意有所指，就觉得对方在逗弄自己。却原来虞沪庵说的是真的，的确有好多人过来跟他搭讪。
虞沪庵面对这些人总是一副懒散的表情，配上他的东方面孔、利落短发和健硕高大的身材，性感得让人腿软。
女人来得多，男人更多。
佟昕有些失落，不是因为没人跟他搭讪，而是那些人见他坐在这儿还来勾引虞沪庵，可见自己一点魅力也没有。
虞沪庵慵懒的打发走一个小零，就见佟昕一副惆怅的模样。
“看上刚才过来搭讪的人了？”虞沪庵问这话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冷。
佟昕摇头，实话实说，“觉得自己没有魅力，他们竟然都不问你是不是有伴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佟昕跟他已算熟识，说话也没了估计。
虞沪庵听了他的话笑起来，他一笑嘴唇形成好看的弧度，更加性感迷人。佟昕不自觉地脸上一红，迅速移开了目光。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显然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一身黑色的吊带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我可以坐这儿吗？”她问。
“不行！”虞沪庵姿态随意，语气却冰冷，“我的恋人会不高兴。”
女人错愕的看了一眼佟昕，脸上神色飞快变换，最后她不甘的转头就走，颇为气急败坏。
“这回开心了吗？”虞沪庵真的像在哄自己伴侣似的，这让佟昕羞臊的同时心脏忍不住狂跳。
虞沪庵等不到他的回答，又拉他坐到自己身边，“你看，这样不就像了。”
至于像的是什么，佟昕又不傻，一下就明白了。
但他还是没说话，也没再换过位置。
之后真的没人再过来搭讪，佟昕悄悄松了口气，他端起酒杯轻抿，想让杯子帮他遮住上扬的唇角。
却没注意虞沪庵什么时候把他杯子里的水换成了酒，直到他喝的意识模糊，战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