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肖舅(1 / 1)

2012年那个冬天的傍晚,安冉被盛也背回家,另一个猪肉口味的蛋烘糕刚好吃完,她站在门口擦嘴巴等盛也拿钥匙。

“嘭——”

屋里什么东西砸到门上碎了一地。

“啊——盛淮波你个不要脸的!在外面乱搞惹一身病!啊!!”

“老子呸你妈个臭婆娘,明明是你个贱人自己有病传染给老子…”

小安冉一个激灵拉住盛也往楼上走:“哥哥,我们去楼顶玩一会儿吧。”

盛也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钥匙插进去,开门,迎面飞来一个陶瓷摆件,他偏过头把安冉护在身后,烦躁地看向屋内两个大人。

姚晓萱把一条带血的内裤扔到茶几上,怒气冲冲指着跷二郎腿的盛淮波,他们以为安冉陪安升去了医院,没想到会回来。

气得涕泗横流的姚晓萱把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插进真皮沙发里捣烂,没给两个孩子一点眼神,摔门而出;而盛淮波丝毫没有被撞破隐私的尴尬,自然地招呼安冉:“安冉,来吃点水果,这桃子进口的,快来快来。”

“我…”她不知道怎么办,求助地看向盛也。

他面色不虞,像是想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不用,她吃饱了。”

安冉配合地打了个饱嗝。

她回房间想了很久找什么借口去看看哥哥,在身上漫无目的地摸啊摸,从口袋里摸出那片带血的银杏叶,兴奋地跳起来,接着开始在屋里打转,最后从衣柜顶上找到一个铁盒子,小心翼翼地把银杏叶放进去。

“哥哥,”她推开盛也房间的门,探了颗脑袋进去,“给你看个东西!”

盛也看起来心情很好,勾勾手叫她进来。

安冉献宝一样把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已经看不出血迹的叶子:“你看,好神奇,哥哥的血被银杏叶吃了!那以后那颗银杏树结的果是不是就是哥哥的孩子呀?”

“安冉,那是颗雄树,不会结果的。”他放下手里的数独题,嘴角噙着笑。

女孩疑惑了:“银杏树还分雌雄啊?那他们怎么生果果呢,树又不会动,没办法牵手啊,不对,树叫什么,牵枝?”

空气里都是带笑的絮儿。

“啊嚏——”

安冉揉了揉鼻子,听见盛也问:“你知道怎么生孩子?”

“这谁不知道,”她心想哥哥怎么把她当傻子,“一男一女牵着手睡在床上就会怀孕,然后宝宝从肚子里出来!”

盛也扶额:“我们一起牵着手睡在过很多次,你怎么没有生宝宝呢?”

她理所当然:“你是我哥哥啊,哥哥妹妹是不能生宝宝的!”

不懂生理之前就先懂了伦理,真可爱。

“不过哥哥,”她哭丧着脸,“你以后有了别的弟弟妹妹还会最喜欢我吗?”

他把安冉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为什么这么问?”

只要他们两个,她也用手捂住嘴偷偷道:“刚刚舅妈的内裤上有血!我爸爸说妈妈生我和弟弟的时候就出血了!”

哥哥的脸色一下变了,婴儿肥的两颊都显得沉郁:“那不是生孩子留的血,是她自己抠出来的。”

“哦…啊?”安冉眨着大眼睛,不解道,“妈妈说下面不能随便摸的,舅妈为什么要自己弄伤呢?”

“因为,”盛也仿佛在讲睡前故事一般,“有很多桃子毛粘到了内裤上,她不知道,只觉得痒得难受。”

“这样啊,舅妈也太不小心了…”

安冉话没说完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从五岁的冬天回过神来,面前切好的桃子摆上水果叉,张秀兰对客人道:“老田,澳洲进口的水蜜桃,晓萱想吃淮波特意找人订的,你们也尝尝,好吃带几箱走。”

“嫂子客气。”坐在中间的田夫人露出憨厚的笑,“淮波侄儿对老婆真是没话说哈哈,怎么没见到侄儿媳妇?”

张秀兰道:“和朋友有约出去了。”

安冉坐立不安,她刚刚明明看到舅妈还穿着家居服,疑惑地往旁边挪了下位置,不过分挨着盛也,

被长辈称赞的中年男人欣然接受:“我们锦城男人都是耙耳朵哈哈。”

几个男人哄笑成一片。

听见这话安冉看了盛也一眼,和小时候说“有很多桃子毛粘到了内裤上”的表情一样事不关己。

盛朗华和老田、老刘早些年是一起当兵一个连的战友,现在都是昌盛生物医疗科技有限公司的股东,三家很是亲近。

“哎,”老田叹了口气,谈到老刘,“他妹妹死得早,留下一个不成器的儿子,都要快…我记得和淮波差不多年纪?”

“这年一过就快五十了。”盛淮波给父亲和老田散了两根雪茄。

盛朗华和老弟兄吞云吐雾:“是,76年,咱们老哥几个参加反击战那年。”

“噢,都要过半百了,还要我们这种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操心,”老田对盛朗华道,“淮波现在在公司也能独当一面,不像老刘那个侄儿,最近在外头赌,一天输这个数!”

老田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张秀兰在旁边沏茶都吓坏了。

倒是盛淮波反应更大,拍桌骂道:“蠢蛋一个,不懂见好就收,最后肯定家底都赔空!”

“咳,”盛朗华斜了盛淮波一眼,对老田道,“我一直给老刘说,他那个侄儿这么一大把年纪不结婚哪能收心,迟早要出事,年前还托我转手了几件古董,要我说当年就应该和淮波一起送去藏区部队磨磨性子。”

“人老了,现在都不想折腾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田叹了口气,注意到旁边的安冉和盛也一直规规矩矩没出声,主动提道,“你看人淮波的侄女一看就是个听话懂事的,两兄妹长得真像,跟亲的似的哈哈。”

对面坐着的张秀兰突然拽住胡阿姨,让她拿点糕点过来,昂贵的电视莫名卡顿一瞬。

老田夫人跟着笑:“都说外甥肖舅,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安冉扯起嘴角,偷瞄了盛也一眼,叉起桃子又放下,把抱枕堆在身前假装看电视,财经频道里的词她一个也听不懂。

三位男性长辈不约而同噤声,视线转移到了电视上,盛朗华对老田道:“看来区政府很重视医药健康产业链上下游的发展,政企合作平台座谈会你也收到消息了吧。”

老田点点头:“市区这次医疗器械的采购多半是公开招标,我们得先摸摸情况。”

说完把烟灰抖进面前的烟灰缸,看盛朗华的意思。

”淮波,你那边怎么说?”

听父亲问话连忙点开助理的消息,不好意思挠头:“那几位领导不好相与,年节更忙,不过有一位年年都在洛经寺请长明灯,功德碑上都留有名字,初八拜太岁的日子,可以去打个照面。”

老田听了哈哈大笑:“这当官的还信佛。”

洛经寺,安冉听班上同学说,这个寺庙是全省求姻缘最灵的庙,那个领导一把年纪还没结婚吗,不对,安冉教训自己,什么年纪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后面舅舅和外公他们还说什么她没注意听,因为盛也一直在回消息。

虽然他平时装得十分乖巧友善,可安冉知道离开了学校他总是以家里严为理由不会和同学多交流的,十分钟了,盛也还在和这个人聊天,看起来神色没有一点不耐烦,比和她说话的时候好多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抱着抱枕闷闷不乐。

明明昨天,还说让她来爱他。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张秀兰叫了她两声,她抬起头田爷爷一家对她笑得和善,外公外婆面露不满,盛淮波责备道:“你田爷爷要走了叫你都没听见,还不快道歉!”

旁边的盛也早已起身礼貌道别,她一个辈分最小的外来人还坐着,尴尬极了,仓促站起来,抱枕又掉到地上,逗得老田夫妇哈哈笑。

“你这小外孙女看来是没收新年红包不想我们走啊,”田夫人笑着掏出三个红包,递给盛也和安冉,“来,还有个给你弟弟,祝你们三个小朋友,新年学习进步。”

安冉看不懂外公外婆和舅舅的表情,到底该不该接,转头看盛也,看他接,她才接,然后跟在盛也后头乖乖道谢。

吃完饭刚回到房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他妈多的是床睡,我疯了去你这个臭娘们床上搞!”

安冉下意识拉住旁边的人,结果只有对着墙的空气。

尖锐的声音不肯罢休:“那我床上的是什么!是什么!你这个烂泥一样的废物!离了爹妈就是个智障的蠢货!”

偷偷打开一条门缝,她看见一地吹瘪的气球和模糊的液体,见舅舅暴起扇了舅妈一巴掌,吓得她立马关上门。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没让你跪着服侍老子已经是给你脸了!你爹死了,要不是我们盛家可怜你,你现在在要饭!拿了钱就要有被施舍的样子!成天发疯!”

安冉突然想抱抱安升,不想被人可怜,也不想被施舍,可他们需要钱,没有钱就必须没有尊严。

虽然他嘴上总说“外公外婆对我可好了”,可在盛家他从来不插科打诨,永远在逗乐卖乖。安冉每次想着受点委屈没什么,都是为了弟弟,这不就是潜意识里认为弟弟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该为一切担责的人。所以安冉受委屈不会难过,很快就会陷入一种她是在为弟弟奉献的自我感动。

更可况安升自己,他是不是也认为,自己才是害他们一家受委屈的祸害。

他该有多痛苦。

他的心脏已经够痛了。

屋外是姚晓萱崩溃刺耳的哭声,她坐在门内咬住嘴唇也哭起来。

“咯吱——”

房门被拉开。

“哥…盛也…”

“他们吵架你哭什么?”

逆光站在门外,他垂眼俯视他,安冉能看见过往被碎发遮挡的眉毛拧在一起,很生气。

一滴泪珠掉在地上,她听见了,自己刚刚的哭声也这样大吗,才会被他听到。

“出轨、家暴、养小三,没见过?”他逼进门内,“哦我忘了,你爸妈恩爱得很,只有你和安升两个孩子!”

他又是这样,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讽刺他自己的父母。

憋回去的眼泪又流出来,不争气地被盛也堵住,他的手指按在安冉的眼睑,很用力:“看到地上的避孕套了吗,我真正的弟弟妹妹们,啧啧,可惜了。”

什么意思…姚晓萱从她床上扔出来的东西,是避孕套?是盛淮波和别人用过的避孕套?!

盛也捧着她的脸,俯身凑近她,安冉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认真看过盛也了,额前的青筋暴露,她不合时宜地走神,他瘦了,该多吃点;眉毛压得很低,眉骨凌厉,眉心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把一双难驯的眼困在中间。

他好像很生气,两腮僵硬,下颌的线条绷紧,发丝从头顶滑到嘴角,盛也这张脸,明明过分温柔。

说的口的话却是:“你哭什么?被这种恶心的家庭关系吓到?还是在可怜我?”

眼泪滴进他的手掌心,被他截留:“我告诉你安冉,你再可怜我,再看不起盛家,都要靠着我们这些人手指头缝里漏出的钱给你弟弟治病!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不准哭!”

泪花铺满眼眶,淋湿瞳孔,少年愤恨的脸变得不真切,那些侮辱的话像是她的臆想,安冉吓得一哆嗦:“我没有可怜你,”她说,“我只是…不甘心…”

喉咙涌上哭腔,津液久不吞咽,一开口黏腻地粘住双唇,盛也的大拇指来回擦拭她的下唇嘴角,似是被她震住。

不甘心什么?不甘心的太多了,不甘心弟弟受委屈,不甘心盛也不被爱,不甘心自己不能代替两人痛苦。

停留在嘴角的手指突然用力掰开下颌,强硬地探进去,按住舌尖在口腔里搅弄。

安冉未经人事,她茫然地自顾自地信任盛也,懵懵懂懂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方便他动作。

跪坐在地上仰头看上方的少年,他眸光一暗,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扔到床上,安冉撑着手直起上本身:“哥哥你——”

“你叫我哥,”他欺身上来,一条腿跪在床边,压迫地堵住安冉的话,两根手指夹住她的舌头,让她除了口水再也流不出别的:“哥哥妹妹不会怀孕。”

—“我们一起牵着手睡在过很多次,你怎么没有生宝宝呢?”

—“你是我哥哥啊,哥哥妹妹是不能生宝宝的!”

可她十六岁了,早就过了认为牵手就会怀孕的年纪,身边的同学已经有许多人发生过性关系,她好奇过,也隐秘地幻想过,幻想的主角从来,都只有一个。

以前她以为,哥哥妹妹是被上天规定不能在一起的关系,后来她懂了乱伦的概念,恍然大悟紧接着庆幸,她和盛也没有血缘,他们是可以在一起。

舌头被玩到收不回去,露出舌尖,含水的眼眸喘息,她主动揽住盛也,娇声道:“怀孕也没关系的…”

头顶的人愣了,久违地带着笑意:“怀了就生下来,这个家不缺傻子。”

安冉被哥哥的笑声迷得找不着北,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当他在逗她,蹭到少年的耳后发出哼声,小心翼翼又失而复得地吻他。

哥哥他…是想做这种事的吧?安冉无意识咬住下唇,想到刚刚他摸完她的嘴唇就没有再对她恶语相向,做这种事他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如果她和他上床,是不是就会亲近起来,他是不是就会告诉她为什么突然这个态度…突然想去死…

下定决心般堵住少年的嘴,双唇相接,然后呢,应该动一下,怎么动,她想起电视剧里的演员左右晃动脑袋,也照猫画虎往左偏头嘬一下,又往右偏头嘬一下。

太紧张了,不安霸占了第一次接吻的期待,大脑一片空白,毫无感受地被他扣住后脑勺固定住,用嘴唇含住她吸吮,安冉“嘭——”地一声炸开了,所有血液都仿佛流向嘴巴,但没有出口,肿胀在那里让她的唇变得麻木。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有口水往外流,她伸出舌头舔舐,恰好伸进盛也嘴里,面前的人自然地含住那一小截舌尖,像要吞咽进去那样的用牙齿碾磨。

呼吸在哪里,她寻不到法门,口腔越来越湿润,身体里的水都朝这一处汇集,按住后脑勺的手掌摸索后脖颈,粗糙的指纹撩拨起小绒毛,一前一后相通,哽得她窒息。

大脑越来越沉,对身体失去控制,眼看她就要倒下去,盛也扶住她的后腰把人搂进身前,提醒她:“呼吸。”

双唇水淋淋地,一张嘴就流出津液,半露舌尖无助地攀着他。

盛也搂着她的手突然放松,安冉失去支撑,像跌进悬崖般往后倒,巨大的恐惧袭来耳边似有罡风,直到触到柔软的床垫,她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有了自主呼吸的能力。

撑在身上的人用膝盖夹住她的双腿:“憋气憋晕了好碰瓷?”

安冉顿时红了脸,盛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开玩笑了,久到她忘记那个时候盛也的模样,只记得脖子上没有疤。

她环住少年的脖颈,凑近亲吻那道旧伤疤,半截是新长的红肉,半截是陈年的淤痕。

紧挨着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身上有烟味,熏得呛人,却让安冉用力呼进肺里,舔湿那一指长的旧疤。

头顶的人偶尔泄露一声闷哼,安冉立刻兴奋起来,无师自通地咬住喉结,含吮又撩拨。

膝盖收回来碰到少年的下体,撞得那根立起来的硬物摇晃,安冉一下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两条腿缓缓放下被阻止,盛也稍微俯身,把他的那根抵在她的膝盖上,隔着裤子瞬间烫红了肌肤。

想问他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需要人做爱,是不是还有别人,是不是第一次,是不是做完关系就能近一点,是不是…

可她什么也没问,有一种预感,只要她问了,盛也一定会马上离开,并且再没有以后,她舍不得此刻暧昧里虚幻的温情。

做爱意味着什么她没有概念,她满心满眼只有盛也,想离盛也近一点,想救他,就像他当年奋不顾身救她一样,什么都好,只要能救他。

家居服里面只穿了内衣裤,几乎赤裸的少女身躯躺在藕粉色的床单上,衬得娇嫩馨香,从盛也的视角看去,她因为紧张却强装镇定胸口起伏,乳肉荡出来又荡回去。

十六岁的女孩已经发育得很好,出落得诱人,有成熟女性的丰腴的同时又有少女的娇嫩和青涩,皮肤上除了几颗小痣看不到一点瑕疵。

被人看得害羞,不自在地捂住胸口扭动腰肢,看起来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胸口被盛也的呼吸喷得痒痒的,可少年却不来摸她,只是解开内衣扣,胸前的两团跳出来,安冉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会不会喜欢她的胸,会不会觉得不好看…

可他没给她继续担忧的机会,盛也勾住内裤边往下拉,安冉连忙挡住:“不要…”

“不要?”盛也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一下挺立的乳珠,激得第一次被男人碰的女孩倒吸一口气,一双手又想遮上面又想顾下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快哭出来,温情是假的,盛也一如既往的恶劣,“奶头硬成这样,装给谁看。”

身下的人忽然僵硬,下巴难堪得发抖,脸色顿时煞白。

污言秽语说出口的刹那,盛淮波遗传的劣根性冒头。

这不是盛也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裸体,他以为自己会感到恶心,却无可抗拒地被吸引。充血的乳头晕染开一小圈乳晕,挺立的茱萸有体温的蒸汽,乳肉饱满而吹弹可破,还未开封的肌肤溢出,第一次回弹的肉浪,少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四肢僵劲,乳肉潺潺,呼吸的起伏载动水波荡漾,盛也双眼猩红,唾弃又沉沦。

下午两点是日头最大的时候,冬日暖阳即使隔了厚重的窗玻璃,依旧照得身上发烫,安冉赤身裸体暴露在阳光下,她在被光审判。

而此时的盛也,衣着完好看不出丝毫凌乱,他和这大白天的背景是那么适配,人声鸟鸣都仿佛在对她指指点点。

锁骨和胸口的皮肤被灼烧,她以为要溃烂时,盛也低头含住了一边的乳肉,突如其来的湿润和温暖降温刺痛,一股奇怪的意动从乳尖流窜进身体,遍寻不见。

她低低地啜泣,双手虚弱无骨地抓住他的臂膀,感觉到牙齿惩罚地啃咬,逼自己咬紧双唇,只泄出丝丝若有似无的娇哼。

打拳的手上都是茧,从下胸围拢上去,滑腻的手感差点摸了个空,两只手聚拢雪白晶莹的乳房,缀着银丝呵气的身体缭绕他的感官。

乳尖的肉像要被他吞吃入腹,肿胀又无法释放,安冉受不住抓着盛也哭:“哥哥,要…要流奶了…”

盛也对她的胡说八道感到烦躁,反而更用力吮吸,“嗯啊…”,他似乎真的从她的奶子里吸出了什么…

奶香四溢,从口鼻蔓延开来,传递给大脑,十六岁的少女,竟然有乳汁。

绕是一向死人脸的盛也也震惊地瞪大眼睛,像个见到新奇事物的孩童,怔怔地看向安冉。

对上他视线的安冉,看清了那双没有被上眼皮遮盖的眼,温柔、可爱,还在发亮,这一切是自己带来的,即使她无比羞耻,也敌不过这一瞬间的幸福。

第一次和异性肌肤相亲的少女,捧着流奶的胸蹭到盛也嘴边,乳珠摩擦唇瓣,乳白色的奶汁挂在盛也嘴角,渴求他尝一尝。

“哥哥…给你喝奶…”

她为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该停下,盛也想,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该停下。

“哥哥,舅妈不爱你,我来爱你好不好…”

放你妈的屁,她没有资格爱他。

盛也张嘴咬住一边流奶的乳尖,一只手揪住另一边的胸乳亵玩,阵阵奶水喷出,少女发出激烈的呻吟,和着窗外的鸟鸣,吓得光颤颤。

盛也厌恶安冉,更厌恶此刻无法抵御诱惑的自己,迁怒似的扯下她的内裤,未成年女孩的身体彻底不着寸缕袒露在他眼前。

她的私密处和他看过的不一样,粉嫩光洁,没有黝黑卷曲的毛发,没有发黑的阴唇,没有丑陋不堪的性器在中间进出,翻出里面的媚肉。

想吐,一想到就要吐。

他强压下胃里的不适,冷冷瞥了安冉一眼,毫不留情推开她下床出去。

安冉懵了,然后被巨大的深海浪潮淹没,太阳陡然落下,遮天蔽日的狼狈和窘迫让她开始怪罪自己。

自己的下面很丑吗,丑到他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因为不够白吗,还是要有毛才好看,或者是形状不够漂亮,她没见过好看的下体,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遭人嫌弃。

她想拿镜子照一照,努力起身未果,也许是没有勇气,也许是没有力气,她赤裸地躺在床上,腿弯挂着纯白的内裤,就这样躺着,眼泪从太阳穴流进头发里,浸湿床单,哭到再也哭不出来,哭到太阳真的落山,哭到身体冰冷。

半夜安冉发起了高热,想叫安升帮她找药但想起他明天要去医院复查,只好打内线给胡阿姨,吃过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地暖好像坏了,窗户是不是忘了关,她被冷气冻得瑟瑟发抖,挣扎下床,内线怎么也打不通,手机,手机也没找到,她打开门,拐进楼梯后面的保姆间。

天旋地转,平地怎么这么陡,盛家的别墅是修在山上吗,安冉推开门,暖气抚慰周遭空气,寒冷被吸走,接着陷进柔软的窝。

盛也从外面进来,看到被子里凸起的形状,和他九岁那年的景象重叠,也是一个小女孩半夜钻进他被我,睡得安稳,只不过从小小一团变成不那么小一团。

“安冉。”

“嗯…”

被子里传来不清不楚的应答,脸因为紧皱的眉头闷得通红,他走近探了下她的额头,滚烫炙人。

“有病就吃药。”

“嗯…哥哥你回来啦…”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还伸手要抱,这是烧糊涂了,盛也俯身拉她起来,没想到一个发高烧的病弱少女会使劲,反手将他拉下来,跌到床上。

盛也反射性双臂一撑,将安冉困在自己身下,稳住的心神又变得不宁。

房间的射灯惹她不快,眯着眼和他撒娇:“灯~”

鬼使神差地,他按下开关,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唯有月光窥见。

抱着哥哥的手臂,安冉又沉沉睡过去。

此刻没有人知道,夜晚不会告密;怀中的女孩一如那年睡得香甜,她更不会知道。

房间内传来一声轻叹,盛也顺势躺下,偷窃一般把安冉搂到身前,埋进她颈间。

凉月亮刚好,消去两人身上的高温,安冉觉得背后烘得烫,拱了拱,后臀抵住少年的性器官。

不知道盛朗华和盛淮波看到这一幕是什么表情。

盛也从腋下环抱住她,掰过女孩的睡脸朝着光,叫她和他一起向上天认罪:“我会下地狱,你也一样,他们所有人,都要一起。”

怀里的人听到哥哥的声音,安抚似地挪了挪屁股,同样没有经验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回想起白天产乳的大奶,下体直挺挺翘起来把安冉的睡裤顶进腿间。

他脱光自己,接着又扒光安冉。

人从阴道口赤裸地降生,繁衍生命是多么伟大的事;可性爱却要避人耳目、隐晦不提。

这是他当年为盛淮波的不要脸找的借口,如今用在自己身上,果真是青出于蓝的恶心。

被子被掀开,两人肌肤相贴,毫无距离地沐在夜里,好想盛淮波此时推门进来,也来看看,他的儿子学得如何。

盛也痛苦、自厌,连带着不小心在安冉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一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住一个经验丰富拳手的手劲,可安冉只是闭着眼动了动睫毛,反而贴得更紧。

两只手握住胸乳,乳肉溢出指缝,他沿着侧颈亲到她的肩头,手心一下用力一下温柔,她往后仰,发出密密的喟叹,腰肢弓起,腿心把那根夹得更紧。

少年和少女白皙的肉体紧密结合,是黑色床单上开出的花,修长的四肢交叠,结实的肌肉线条包裹滑腻的软肉,盛也像抱着一团云朵绸缎,恨不得揉进怀中。

性器插进腿心,紧挨少女的花穴,被亲吻一般,有两瓣煽动开阖,吐出一泡蜜液,湿答答淋满柱身。

他咬住安冉的耳垂,深吸一口气,借着她身体里流出的液体润滑,在腿心前后挺动起来。

肩胛的蝴蝶骨振翅,腰窝塌陷,因为他挺身而磨红的臀肉颤抖,蜷缩的脚趾拉长漂亮的肉体,雪白乳肉在少年的掌心泌出奶汁,盛也在此刻之后对女人、对性爱的全部印象,便只有安冉这一副美得像艺术品的模样,再也记不得那些肮脏污秽的景象。

暖气朦朦,月光长长,身后强壮的身躯耸动胯部,一只手从胸下横拦,把人紧紧箍住。

囊袋拍打臀肉,“啪啪啪”的声音突兀又淫靡,无数次龟头滑进穴口,忍住了一插到底的欲望,只被肉缝夹着摩擦,时不时怼上阴蒂,让肉缝里又渗出水来,腿心变成沼泽洼地,陷进去,就不想出来,只想越顶越深。

烧得迷迷糊糊的安冉出了汗,乳尖硬成小珠子,被人用两根手指捻住揉搓,她哪里都难受,唯一能动的只有下半身,她晃动屁股,不自觉地迎合盛也挺动的频率,臀尖杵着下腹,饱满的臀肉挡住了肉缝的风光,看不见让她情动的肉棒,却处处是她情动的神态。

脊背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吻上去,和他打拳出汗时的咸味不同,是甜的,脑海中冒出四个字——香汗淋漓,她如今不止,更是汁水淋漓。

喘不过气张开嘴代偿呼吸的口中流出津液,胸前被玩弄得全是指痕的双乳流出淅淅沥沥的奶水,下体更是腻成一滩,偏偏泪花和汗水也来争一争,安冉困在浅水,上不去下不来。

“哥哥…”

即使神智不清也在叫“哥哥”,盛也咬住她的耳垂:“就这么想被哥哥操?”

管他说什么,只要是哥哥说的话,安冉没有不赞同的,“嗯嗯”两声用脑袋蹭他的下巴,抬手覆在他玩弄胸乳的大手上,就像她强迫他玩她的奶。

盛也抓住她的手腕,被手中不堪一握的腕骨膈到,比起刚来那天,过年这段时间,她瘦了。

他把两根纤细的手腕拉到身后,掐住少女的后脖,像真实的性交一样,在腿间疯狂进出。

被禁锢的人只觉得呼吸慢半拍,卡住的喘息被撞得支离破碎,她记得她在爬山,可山会动,岩石陡峭膈得她刺痛,峰回路转又是草甸和溪流,密密麻麻的草尖扫过后臀,溪水趁虚而入涌进腿心,泉眼喷泻,山体滑坡,浑身都被落石碾过。

把怀中的人翻个面,难得没有冲突的时刻。安冉抬了下眼皮,梨涡努力扯开嘴角,笑盈盈地,昏沉又郑重:“哥哥是安冉的英雄,哥哥永远会被原谅。”

不会了,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掰开大腿根的缝,把性器又插进去,双腿压住安冉的膝盖并拢,腿根的肉被带翻出来又翻回去,猩红的肉棒挤开穴口,安冉的小腹阵阵抖动,连累两团乳肉也泛起浪。

被顶弄的人无知无觉,凑上身含他的锁骨,去够他脖子上的疤。

盛也按住她的屁股,在腿根肉的挤压下用力进出,一边掐住她脖子,面色不善,沉沦在情欲里清醒地控诉:“说什么爱我,安冉,嘶——你不过是想报恩罢了,真是想多了,当年那群人贩子是冲我来的,我救你?嗯…顺便而已。”

“你根本不爱我!”

他低吼着在她穴口射出来,白浊倒流进穴里,像是从里面流出来的。

“你不爱我的。”

胸乳里埋着的人重复道,乳珠被咬在嘴里,盛也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安冉不爱他,他没有伤害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可是,就再没有人爱他了。

脸颊上是安冉刚喷出的奶水,他舌头一卷,变咸了。

画面定格,近景模糊,于冬夜晴朗中高悬深蓝里发亮的雾,假装没看见他的失态,和那一年零下五度的月亮一样,床上相拥而眠的人也一样。

——

胡阿姨端进来一杯热水,摸摸安冉的额头,发愁道:“怎么吃了药更严重了,小冉,你睡会儿,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胡阿姨,不用了,”请盛家的私人医生外公肯定要过问,看到她一身痕迹就遭了,“我捂出一身汗就好。”

“昨晚叫你捂你没捂吗?是不是不管用?”

安冉耳朵都烧红了:“昨晚…有点热…”

“哎哟,小升马上要去医院,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她本来要陪安升去的,现在去反而添麻烦,她摇摇头,拜托胡阿姨照顾好弟弟,昏昏噩噩地又睡过去。

“冉冉啊,刚给你弟打电话,他说你生病了,怎么样,好点没?”

睡了不知道多久,四周静悄悄的,安冉发了一会儿呆,听见电话里妈妈又问了一遍才答道:“妈妈,我在,好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你弟弟那边有医生,你别操心,照顾好自己啊。”

“嗯嗯,嘶——”

昨晚被盛也咬过的乳尖一碰就疼,安怡梅听见电话那头不正常的声音,紧皱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妈妈你也好好休息,也叫爸爸不用急这两天开店噢!”

“你和你弟都健健康康,对我们就是最好的休息了。”安怡梅听到女儿熨帖的话心里十分宽慰,然后才开始嘱咐她正事,“你到储物间最里面那个箱子里找一找,有没有我的一张成人自考的证书,找到给我拍张照,上班的地方要用。”

安怡梅农村出身,高中没有读完一直到处打零工,之前在超市当收银员,每次安冉安升和同学一起逛超市安怡梅都觉得自己给孩子丢脸了,安冉也不高兴,不过是因为每次妈妈都会请同学吃东西,一天的工资就没了,她心疼妈妈静脉曲张的腿一站站一天。

于是年前安怡梅找了一份物流公司打单子的工作,虽然也不是什么正式工作,但可以一直坐在办公室,她很珍惜这份工作。

幸好家里没人,安冉也就没穿内衣,只穿了一件睡觉的棉衣,硬挺的茱萸把衣服撑起,印出两个小点的形状。

她脚步虚浮,晃着身子到储物间翻找,之前盛也低落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妈,你什么时候考的,我怎么不知道?”

“生、生你之前就考了,一直没用到,这不现在公司说有这个证或许可以给我转岗,变成正式工也有可能的。“

”那怎么乱扔在舅舅家,你当时在锦城考的吗?诶,妈,我找到了,我先挂了,一会儿给你发照片啊。”

从一沓自考复习书中翻出证书,落款日期2003年12月30日,差不多二十年前,舅舅一家是九年前搬过来的,妈妈临时借住留下的东西竟然还没扔,安冉拍拍胸口,幸好,正要关上盖子,瞥见一截蕾丝布料,她从一堆大部头下面扯出来,是一件镂空网纱吊带。

她眨巴眨巴眼,这不会是一件情趣内衣吧!

这个箱子里都是妈妈的东西,是不是放错了,舅妈的?她想了想舅妈那个样子,实在无法把这件情趣内衣和那张脸联系起来,可是她更加无法把妈妈和这件情趣内衣联系起来啊!

更何况03年,妈妈和爸爸都还不认识呢,就算妈妈当时有男朋友,也不会在别人家里乱来。

如果放回箱子里万一被别人看见误会是妈妈怎么办,安冉捏在手里打算晚上出门扔掉。

攥着证书和那件情趣吊带,鬼鬼祟祟穿过客厅,盛也刚好从外面提着东西进来,一看到她聊胜于无睡衣下左摇右荡的两团胸,脸一下就沉了。

安冉也慌了,手忙脚乱把手背在身后,他肯定看见她手里的情趣吊带了,如果追问她是谁的她该怎么说——

“不知检点。”

她听到盛也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一下就急了,可以随便骂她,但是不能这样侮辱她的妈妈。

人是很会得寸进尺的生物,如果是昨天之前的安冉听到盛也说这样的话,只会委屈地流眼泪,可昨晚,他们两个都那样了…安冉无端生出一种持宠而娇的脾气来,哽着脖子第一次回嘴:“是不是还有半句。”

用了很大的勇气一字一句道:“娼、妇、胚、子。”

说完她和盛也都愣住了,她怎么能拿盛也的伤心事来挖苦他,但很快那一点懊恼也消失殆尽,是他先口无遮拦,难道不允许她还嘴吗!

明明当初听到这句话的盛也,对那个女同学充满歉意,可如今,他也用来诋毁别人了。

不等盛也开口,安冉像烧糊涂般先发制人:“盛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你不能把别人施加给你的痛苦,全都发泄在我身上!就算你是因为我才生气,那你也不能随便辱骂我妈妈吧!你太过分了!”

辱骂她妈妈?她在说什么,不过不重要,盛也的眼眸深不见底,他没有被激怒,只问:“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样?以前又是什么样?我又该是什么样!”

“你以前——”

安冉脱口而出的话在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吞了回去。

那些她津津乐道,反复怀念的过去,对于盛也来说,是厌恶、是想要拼命逃离的噩梦。

他把手里提的东西扔进垃圾桶,连带着口袋里飞出一张相片掉进沙发底下,低着头:“安冉,我让你滚,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现在怪我对你过分?”

“可以啊,我给你机会,”他摸出打火机,只点火不燃烟,“昨天你爬我床的事也无所谓,反正我没有插进去。”

突如其来的降温,霜冻进心脏,安冉的唇齿磕碰,想抬手给他一巴掌,但是太生气了,她疯狂倒吸气,手脚麻痹,头晕得站不住,没注意一晃而过盛也的动作,跌跌撞撞把自己关进房间,整个人脱力般地出了一身虚汗。

低头看,手心里妈妈的证书被揉皱,她连忙放在桌上摊开拿书压平,缓了好一会儿,心才被压平。

至于那件情趣吊带,丢进垃圾桶系上口袋,她现在就要拿出去扔掉!

深呼吸打开门,盛也已经不在,安冉套上羽绒服经过客厅,今天胡阿姨陪安升去医院没有人收拾,垃圾桶都满了,她习惯性的随手打包眼前的垃圾桶,最上面一个塑料袋里,装的是还未开封的退烧药。

这是刚刚盛也扔掉的…他生病了吗?不对,他被她气得扔掉了,这是——这是给她买的!

安冉蹲在沙发角落,这次感冒把她烧傻了。

骂她有病,又背她回家;

叫她滚,却自己到银行门口;

说“阴魂不散”,也说“你来爱我吧”;

会亲她,脱光之后又推开她;

凶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事后却紧紧相拥而眠;

现在,说她爬床,说反正没有插进去,说她不知检点,但是给她买了药。

好奇怪,是盛也奇怪,还是自己变得奇怪了。

她想捋清楚,却反反复复停留在开头,盛也说“这个家不缺傻子”,安冉觉得自己就是最笨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她的世界很简单,万事总有原因,也肯定黑白分明。

垃圾就这么扔在客厅,她朝冰凉的手心哈气。

——

还没等她和盛也的矛盾解决,盛家爆发了她来以后最大的一次争吵。

安冉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安升回来了,踩着拖鞋冲出去,刚跑到楼梯角听见客厅一声巨大的尖叫——

“盛淮波!你爹还没死!你都敢把人带回来!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一家人!!你们要这样恶心我!!!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噼里哐啷砸东西的声音,舅妈崩溃大哭,安冉不敢再出去。

“你个疯婆娘,老子才上班回来就要听你发疯,迟早要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太恐怖了。”舅舅的声音稀松平常,对妻子的状态毫不在意,“翻垃圾翻件衣服出来都要怪我,你自己出去走一圈,看谁受得了你这种人,不知道活着干嘛。”

“我要弄死了,我要弄死你!!啊——”

舅妈摔倒在地,连带一堆东西砸到地上,木地板声音很脆,每一下都仿佛有重锤落下。

巴掌、拳脚、谩骂和诅咒,轰隆隆充斥大大的房子,环绕每一个角落的暴力和恨意吓得安冉一抽一抽的。

姚晓萱哭得声嘶力竭、凄惨无比,碰撞和碎裂的声音一直没停,在几阵完全不收力的掌箍和推搡后,尖叫的女声变成虚弱的求饶,然后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卑微…

不能再躲了,舅妈要被打死了,安冉捏紧拳头走出去,满屋狼藉,瓷器的碎片割破姚晓萱露在外面的皮肤,手腕和脸鲜血淋漓,倒地不起,像凶杀案现场一样的景象吓得安冉惊恐万分。

“舅妈…”

她“咯吱”踩在碎玻璃上,往这个可怜的女人走去,突然顿住脚步,舅妈抬眼看她的眼神,那么恨,那么恨。

懵了的安冉又看向舅舅,盛淮波坐在椅子上,除了衬衫有些皱,看不出来刚与人发生争执,吊儿郎当点了根烟,对上安冉的视线,无事发生一般扬下巴算是招呼。

姚晓萱把脸上手上的血擦得满脸满地都是,血迹有些黏,在地上擦出纹路,鲜红的手指着安冉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把自己当盛家人了吗?你和你那个死人弟弟怎么还不死!!”

“够了!”

盛淮波终于不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黑着脸打断她。

好心却被倒打一耙,安冉站在一堆碎片中间,像站在刀尖上。

姚晓萱看着反驳的盛淮波,怒极反笑,正要开口说什么——

“安冉,过来。”

安冉听到这声如银杏叶摩挲般的少年音,起死回生、如蒙大赦,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枯木逢春。

她猛地回头,煞白的脸上泪眼朦胧。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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