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个,”撒沙说“这个问题并不会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乃至生命。在吃到本应该很不错我却尝起来很怪的东西我会把它直接丢掉,偶尔吃点别人看起来很古怪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过——没人会注意到这个——除了你。”
“还有霍普金斯医生,”别西卜说。“他不知道才叫奇怪呢。”
“唔,”撒沙承认道:“确实。但我想他正在嗯,注意着我——我正在试着掌控它就是这样,这是最好的。别西卜。”
“心理学和精神病学对我来说是两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客人,”别西卜说:“但我知道拖延对任何问题都起不到作用。巧克力烤羊腿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该死,是在我们刚到格兰德的时候——老天。撒沙,你出现问题的时间比我还要早!”
“诱因有所不同,”撒沙说:“我们的烦恼起源于不同的地方。”
“我只想看到结果。”别西卜说:“给我个时间,不然我就去给你请个医生。”
“谁?”
“还有谁,”别西卜无赖地说道:“只有一个,可信任的,有能力的,并能压制住你的——你的老爸,安东尼。霍普金斯医生。”
***
安东尼。霍普金斯医生站在大厅的边缘,他身后就是圆形的门厅,门厅连接着玄关,玄关末端就是大门。
赤红色的肉从三层的主卧室流下来,沿着走廊,楼梯,流到二层和一层,铺满了会客厅,吸烟室,露台和餐厅、厨房。
它们在距离安东尼。霍普金斯大约三英尺的地方止步,就像沸腾的锅子那样不断地冒出头来,鼓囊鼓囊,呱唧呱唧,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它们不敢向前走,就像是一群青蛙被一条毒蛇挡住了去路,但它们并不想放弃——外面有很多肉,很多肉,很多食物它们说。
“找到切加勒了吗?”霍普金斯仰着头问道。
“我正在找。”老安德里亚娜坐在吊灯上,她的脚下是难以计数的细小触须,它们向上抓挠着,想要吃到那块肉。
“请尽快,”霍普金斯医生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密闭的医用保温袋,吮吸着里面的东西——他身前的肉块疯狂地攒动了一下,又忽然平静下来:“我不知道还能将这个局面维持多久。”
“我找到他了!”
“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求你了,快醒醒,切加勒,你快要变成鞑靼生牛肉条了!”
老安德里亚娜喊道,她在空中挥舞着两条干瘪但有力的脚,一次次地将那些富有弹性,分泌着酸性粘液的触手踢下去——她最喜欢的一双羊皮靴子已经变成了夹脚拖鞋。
(待续)
注:在一些传统餐厅里,分主菜给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儿是别西卜在胡闹,好孩子别跟着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