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声:“不用了,谢谢你。”随即转头离开了。
一直到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许佑铭才懊恼地回过神来:我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当天晚上下工后,许佑铭到村里打听老房梁的事,还真被他找到一间新拆的老屋,老房梁堆了一地,队里的木工周强帮着辨认了一下,全是杉木的,无霉无斑,保存良好。许佑铭很高兴。
“都拿走吧,在这堆好久了都没人要,只能劈了当柴烧。”住在隔壁的老汉一面抽着烟一面毫不在意地说。
于是许佑铭和周强两个人,就那么一根一根的,把十几根老房梁全都扛回到了祠堂里。
“许哥,我不明白,咱们要这房梁干嘛?”周强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问。
许佑铭于是和他说了上午的事。
周强“哦”了一声,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迟疑着开口:“许哥,你二十几岁了都不搞对象,村花都不搭理,我其实就觉得奇怪了……但要是喜欢男的,那可是犯了流氓罪,要蹲大牢的。”
许佑铭笑起来,他当然明白,前段时间严打,流氓罪的别说蹲大牢了,枪毙的都不少。
“那是仙人。”最后他说。
周强斜过眼睛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觉得许哥这是魔怔了。行吧,他想,怪力乱神的虽然不够唯物,总好过做流氓。
许佑铭看着堆满地的老房梁,欣喜地想着:明天那人要是过来要房梁,我一定要问他的名字。
但是第二天,那人没有来。
之后几天都没有来。
许佑铭跟附近村民打听那样一个人,个别村民有点印象,只说那人应该不是本地人,似乎来这找点什么东西,也不知找没找到,反正已经走了。
许佑铭怅然地想:也许那个人,真的是仙人吧。
可惜许佑铭弄丢了他的“仙人”,他四下寻找而不得,整整十五年,再无音讯。
这些年里,他心无旁骛地努力工作着。
他重诚信、有胆识,在改革的春风下,带着一众兄弟慢慢走上了康庄大道,最终成为了成功的企业家,变成了大人物。
大人物却迟迟无法落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知道他在执拗些什么,一直到了快40岁,都迟迟不肯结婚。
他把父母从老家接来了z市,让妹妹和妹夫帮忙一起打理自己的生意,他跟家里人说:“我不会结婚了,以后这点家底全都留给外甥吧。”
父母当然是不开心的,但是笤帚都打断了三根,儿子就是不愿结婚,也不说为什么,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好歹现在是新社会,儿子又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总不能绑着他去入洞房吧?
其实许佑铭自己都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