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个人争论不休,我悄悄出去了,就跟在楚江年身后,我一直跟出去很久,看着这家伙买了烟买了酒,甚至最后去了一个墓园。
其实当时我是觉得奇怪的,因为像是楚江年这样子的人,身手很不错,又是做小偷出身的,应该很容易就会发现自己被跟踪了才对,但是楚江年偏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要不是故意装作没有发现,就是真的精神恍惚。
只见这个家伙在一处简陋的墓碑前坐下,旁边还有三两个类似的,楚江年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还时不时的把酒浇到地上。
原来是来祭奠……
但是,我明明记得,楚江年离开之前告诉我说,是要去小偷门看看那的,怎么现在就到了墓地呢。
时不时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心里边有些隐隐的担心,说实话,楚江年过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嘴硬心软,表面上十分嫌弃楚江年,但实际上真的是拿他当了自己兄弟的,现在看着他这样子心里边真的是有点不好受。
纠结了两下,我还是走上去,盘腿坐在他旁边,拿着他带来的酒,狠狠灌了一口。
“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上闷酒了呢,有什么事,告诉兄弟啊。”
故作轻松的语气,我甚至不好意思说我是跟踪他来的。
眼前这个男人,喝了些酒的脸有些微醺,蓬松的头发乱糟糟的,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眼睛中晶莹的泪珠,将落不落,到真有几分可怜模样。
又何时见过这样的楚江年?
“哼,还是算了吧,我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估计你也是不会想听的。”楚江年那股子倔强劲儿又上来了。
“你说说看,我既然是问了,那就是真的想听。”撑着脑袋眼巴巴的盯着楚江年,希望我这个十分娘炮的动作可以让他知道我的诚意。
“哈哈哈,你可真傻,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啊。”
地上的家伙哈哈大笑,眼前的水雾让人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不论肢体动作还是言语,都告诉别人,他已经醉了。
“嗯嗯”我点点头,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当真是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看着楚江年一反常态,不停的喝酒,我心里边还真的有些奇怪,自从我认识楚江年开始,他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未有过认真和严肃。
但是现在,他眉目里藏着一片阴郁,从我来了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我,目光所及,都是那些散落的墓碑,想必这坟头里边葬着的,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你还不知道吧,要搞项目的那个村子叫华乐村,‘华’取的是‘花’的音,这村子以前是靠种罂粟起家的,到了季节,满村子都是罂粟花,当时政府也是要做城区建设,也看上了那一带,但我们那里的村民向来都是排外的。
政府派人来说了好多次,那时的城区建设部长一力促成这件事,后来恼羞成怒,准备用强制手段,当然村民也有不少的人反抗,但就是因为这点反抗,当时打死了不少的人,我妈妈和我兄弟就在其中,这帮子可恶的混蛋,完全不顾及我们的利益,给的价格极低,不是我们不愿意,是我们要是卖了,那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楚江年握着拳头,情绪激动,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指着那些简陋的坟墓。
“看看,这就是我妈,还有我兄弟,活活的被当时所谓的政府打死,这就是为什么华乐村的人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拆迁,那些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他们都不愿意再重来一次!”
楚江年身形摇摇晃晃,每说一句话都像是要倒下一般。
“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都想着要报仇,但是就是找不到那个所谓部长的破绽,人家还年年高升,现在稳坐市长之位,当年因为闹的太大被迫停止的项目,现在也要重新开始了,那人又要开始冲政绩了,哼。”
原本以为他是真的醉了,谁知道楚江年回头时,我看见这家伙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
我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握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