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整晚都在想汤霏那般自信的原因来自于什么,傅雨樱的睡眠断断续续,导致第二天起晚了。
就在傅雨樱在房间里补妆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傅雨樱立刻将半边的头发放下来挡住刚贴好但没上粉的疤痕。
“进来。”
对方只看到傅雨樱挡住脸的那半张侧脸,便低下头传话:“甘大人叫于小姐过去一趟。”
傅雨樱打着哈欠:“我知道了,昨晚没睡好,我抹点胭脂。你在门口稍等一下,很快。”
对方便退出去。
傅雨樱立刻快速将脸上的妆补好,比平时多打了一层胭脂,让脸色看上去更好一些。
“好了,走吧。”
入伏在门口跟着傅雨樱的脚步一起过去。
下人带路的方向是傅雨樱上次看到血腥场面的偏院。
“甘鸿远怎么叫我来这里?看到这里我就想起之前看到的,真是的,什么事请非要来这里说?”
傅雨樱嘴巴上絮絮叨叨,但心里已经开始疑惑紧张起来。
下人只是安静的带路,并没有回答问题。
傅雨樱看到了靠在门旁的甘鸿远,他似乎站在那里等了很久,手里拿着一枚金币上下抛接。而周围站着好几个甘鸿远身边常能看到的人,他们的腰牌比脸好记。
当他看到傅雨樱,便接住金币握在手里看向她:“你总算到了。”
傅雨樱敏锐的鼻子还没有靠近门口就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眉头微皱:“什么事请要叫我来这里说?我会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事情,影响我食欲。”
甘鸿远一只手放在门上,另一只手朝着傅雨樱伸出:“我是请你过来看样东西的,影响食欲也没办法,毕竟是很重要的东西。”
傅雨樱因为嗅到浓重的血腥味而有些恐惧,她害怕开门看到花梦之类在临海国认识的同道中人。她不确定看到熟人的尸体或者半死不活的样子的第一反应能演得很好。
她尽可能装出疑惑的表情,走近:“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怎么闻到有些恶心的味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甘鸿远刚要开门,又想了想:“你闭上眼睛吧,等我推开门,再让你睁眼看,毕竟算是惊喜。”
“哈?你的话我怎么一点都相信不了?总感觉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傅雨樱说完扶额,“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毕竟现在我在你眼里是半个嫌犯吧?和你作对对我并没有好处。”
她抬手捂着眼睛:“这样可以了吗?”
甘鸿远用力推开房间的门,让门快速打开到最大角度:“睁眼吧。”
傅雨樱在放下手前,就已经因为房门被推开,感觉到瞬间一股好像看不见的血红色空气扑到面前来,鼻子被血腥味袭击而有些反胃。
她放下手后,看到的是几步远的圆形桌子上令人无法忽视的一颗人头。
血还未完全凝固,略显粘稠的顺着桌子边上以极慢的速度滴落着。
人头四个方向是两条手臂和两条小腿,摆放得好像是乌龟王八的样子,而桌面其他位置并未空着,它被带血的肉片铺满,看上去极其猎奇血腥。
傅雨樱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极其恶心和厌恶。
她眉头紧缩瞪向甘鸿远:“我明明说过我不想看到这种恶心的场面,会让我很久不敢吃肉。你还说这是什么惊喜?我是你眼中的嫌犯,但我也有脾气的!”
甘鸿远等人从始至终盯着傅雨樱,所以错过了入伏看到屋内情景的第一反应,他是大惊失色的,但他立刻弯下腰假装摆弄裤脚,将自己无法立刻控制的神态藏起来。
甘鸿远眉尾挑起:“你不认识他?”
傅雨樱被这么一问愣住,眼中的疑惑不散:“我应该认识他?我,我对不重要的人不太擅长记住,要知道我是旅者,一年内就要换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每个人我都记得,很辛苦的。”
她本来想直接说自己不擅长记住人的长相,但想到自己真实身份也有这个特征,所以稍微改了一下。
但甘鸿远觉得自己该认识这个人,可是自己想不起来,更不要说对方还闭着眼睛,头发也散乱了,更不好辨认。估计就算见过面,也不超过五次,每次时间都很短的那种。
不会是宇文耀暗线的人吧?那些暗线除了性别自己记住了,脸可是一张都没记住。
甘鸿远指着桌子上的“人”:“你去过一家叫‘梦乡’的花楼吧?”
傅雨樱脸色难看:“没错,但我去玩男人还用得着你管?”
她对花梦还是知道长什么样的,这人不是他,否则她还真可能会下意识将真实情绪暴露出来。
甘鸿远等人听到玩男人三个字下意识不悦,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只有女子才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
“不,我当然管不着。但他是那家花楼的人,而且你知道他另外的身份吗?”
傅雨樱摇头。
“他就是破坏作坊的人之一。”
“那他现在这样是你们已经问出来需要的消息了吗?”死人可开不了口吧?
甘鸿远摇头:“在严刑拷问之前,他就咬断了自己半截舌头,一个开不了口的人就没有用了,只能趁他死之前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