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他的指腹。
动了动唇,呢喃着:“哥……”
他没有擦她脸上的泪水,再一次将她拥紧了,低哑的声音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好好哭一次,奶糖。”
顾北笙听着他的声音,感到了无比的温暖。
从前,亲情对她来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她甚至还想过,或许,她这一生就这样一个人过了,没有亲人……
如今,亲情忽然来了,她才明白,为什么即便是麻木了,心尖尖依旧渴望得到亲人的疼爱。
因为,那是一种无法剪短的感情,是最纯粹,最温暖的一种情感寄托。
她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哭声。
陆靳琛感觉到她的压抑,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他呼吸有些困难。
这样的疼痛感,不像是小时候调皮摔倒,摔破了膝盖,吹一吹就好了。
而是一种牵扯心窝子的疼痛,吹不到,也摸不到,就在左心房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着,只能重重的呼吸着,来缓解这样的疼痛感。
好一会儿,才出声安抚:“奶糖,在哥这里,不需要压抑,也不需要勇敢,更不需要坚强,亲人的存在,就是一个永不消失的避风港,不然,认来有什么用?”
顾北笙点头,这一次,她没有再压抑,哭出了声来。
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她也控制不住。
如果,她能早点和哥哥相认,也许,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她太久都没哭过了。
已经记不清了,上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可是,在哥哥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哭了。
她忍不住用力抱紧了他,好像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何其幸运,有这样一个真心疼爱她,懂她的亲哥哥?
陆靳琛宽大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温暖而温柔,给予她无声的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顾北笙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从他怀里退出,用手擦了擦眼泪,心里感觉舒畅多了。
轻轻咬了咬嘴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仰着脸看他:“那个……哥,不许告诉二哥和骁哥,我在你这里哭鼻子的事。”
闻言,陆靳琛勾唇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顾北笙自然而然的蹭了蹭他的手,破涕而笑,嘟囔一声:“反正,不许告诉他们。”
下一次,等她回到滨城,认其他哥哥时,她一定要做好准备,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因为哥哥惯着,就要哭鼻子。
陆靳琛看着她乖巧像小猫的模样,心中无比的动容。
这样娇俏可爱的性格,才是真实的,没有伪装的她。
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的信任,对她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不过,一想起弟弟们还不知道他认回妹妹的事,心情一阵大好,莫名的感觉到骄傲。
他是第一个认妹妹的人。
笑着点头:“好,不告诉他们你哭鼻子了。”
他还想让他们晚点认妹妹,这样一来,他还能独宠几天。
顾北笙勾唇一笑,明媚可爱,瞬间照亮了他所有的阴霾。
奶糖回来了,从此,再无梦魇。
二十年,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
顾北笙看了看他受伤的地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哥,风越来越大了,我们先回房间吧,我扶你。”
“嗯。”
顾北笙亲呢的挽着他往回走,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萤火虫还在闪耀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砂楚医生走在他们的身后,也被他们的兄妹之情感动得眼眶湿润。
等他们走远了,假山后的坐在自动轮椅上的宋明月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顾北笙是陆靳琛的妹妹?
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给陆靳琛献了血,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呢?
要知道,近亲是不能输血的!
这一定是顾北笙搞的什么阴谋诡计,为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m.
不行!
她不能让陆靳琛被蒙在鼓里。
她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
陆靳琛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大发雷霆!
到那个时候,还有顾北笙的好日子过么!?
这么想着,心情好了许多。
顾北笙挽着陆靳琛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