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浴室,条件还不错。”张措一愣,大概没想到对方突然笑脸相迎,客气地说:“对。”那人指了指我:“这你儿子?头发怎么白的?”
张措拍拍我的脑袋,示意我不要紧张,他道:“得了病,头发就白了。”胖男人用上开玩笑的语气:“不传染吧?”张措道:“不传染。”
张措拧干帕子擦掉我身上的水珠,也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胖男人的视线若有若无扫过我。我贴紧张措,厌恶被人类觊觎的感觉。张措想帮我套衣服,我拒绝了,张措把衣服穿好的时候,我也收拾整齐。
想不到那胖男人很快也结束了,我们走出浴室时,他才开始穿衣服。胖男人说:“等等,你也是来g市找工作的吧?”张措警惕地看他,疏离道:“是的。”胖男人嘿嘿笑了笑:“我姓刘,刘焘,叫我刘胖子就成。”
张措点点头,转身想走,刘焘又叫住了他:“我也是南下来找工作的,交个朋友吧,说不准以后能相互照应。”张措想了想,我拉住他的手说:“走吧。”刘胖子道:“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你有住的地方没,我在这边有个叔。”
张措听见他说有住的地方没就停下动作,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刘胖子,他挠挠头顶,看上去比第一眼憨厚许多,语气诚恳:“我叔给找了间房子,在新城区,离车站也不远,房子大,我一个住太空荡了。”
他见张措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脸上表情更加真诚了,说:“你带小孩也不容易,要不咱们合伙住吧,房租对半分,怎么样?”他边说边穿衣服,没一会儿穿戴整齐走到我们面前,刘胖子伸手想摸我脑袋,我躲开了。
张措说:“我再考虑考虑吧。”刘胖子递给张措一张纸片,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和一串数字,除此外便是一片空白,刘胖子说:“这是我名字,旁边是手机号,手机知道不,这两年流行起来的,好用着呢,你有没?”
张措答:“没有。”刘胖子哥俩好地揽住张措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去:“那你可得买个。”
张措拉着我。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方五光十色,灯火辉映,天边一派橙红,我仰头望向天空,看不见星河了。
刘胖子不遗余力地向他推销:“我一人房租又贵了,咱俩住,我有空也能帮你带孩子是不?我初来乍到,还不认识啥人,兄弟看你长得实诚,相逢即是缘,你叫我刘胖子也行。”
刘胖子实在太热情了,张措说:“你是北方来的?”刘胖子惊讶:“猜挺准,我看你细皮嫩肉,别是南方人?”张措点头:“南方的。”刘胖子说:“南方好,水养人,北方尽出大老粗。”
张措笑了笑,刘胖子说:“吃晚饭没?”
我们已经并肩走到房间门口,张措看向我,我说:“有点饿。”张措诚实道:“没有。”刘胖子热情地招呼:“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川菜馆,一起?”张措低头问我:“吃吗?”我点点头。
我们把东西放了,刘胖子就住我们隔壁,张措把帽子给我戴上。
刘胖子一路和张措讲他家乡,还有他家里的女人,脾气火爆,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总之这一路我们听尽了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刘胖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一人来g市,你媳妇呢,咋把孩子丢给你一人?”
张措说:“他妈去得早。”
刘胖子微微动容,安慰道:“节哀顺变。”
张措说:“没啥,都过去了。”刘胖子竖起大拇指:“就要你这心态。说实话,看你儿子第一眼我就想到我家那皮猴了,也像你儿子这么大,我这次南下,他还哭着吵着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