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他一眼,彷佛指责他没资格问,却还是回答了。“刚刚我们遇上他前妻,他前妻有些话对他说,我让他们私下处理去了。”
“所以他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枯等?”
“真一也不是故意的。”她耸耸肩。
真一真一,她喊得多亲密!
关雅人森郁地瞪她。“你跟高木真一怎么认识的?”
“他是阿嬷朋友的儿子,我的箭术就是他教的。”
高木教她射箭?
关雅人眯起眼,忆起之前两人初次交锋便是在射箭场上,没想到高木与她的缘分还在他之前。
他莫名地不悦。“所以你们现在在交往?”
“算是吧。”她漫应。
“你为了他飞来美国?”他追问。“你在台湾的工作呢?辞掉了吗?”
“是啊,我辞掉了,拜你之赐。”她诡谲一笑。
他一愣。“什么意思?”
她直视他,他看不出那双灼灼闪耀的眼眸是否燃着恨意。“一年前,你导演那件收购案,抢走了‘顶丰’,阿嬷气得心脏病发,她在欧洲当艺术经纪商的儿子赶回来台湾,因为担心她身体,决定留在台湾继承家业。她儿子不喜欢我,我在公司很难待,刚好真一说他身边缺个私人秘书,所以我就跟他到美国来了。”
缺私人秘书?恐怕是缺个情妇吧。
关雅人冷哼。“高木生性风流,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你知道吗?”
“你当我傻瓜吗?”她失笑。“我当然知道,之前真一来台湾出差,就曾经想追求我,因为他已婚,我才拒绝,既然他现在都准备离婚了,我想也不妨交往看看。”
不妨?这就是她跟高木交往的心态?
“你对男女关系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这也是你教的啊!”她又笑了,笑意却不及眉眼。“我干么认真?认真也不一定保证不失恋。男女之间的游戏,八成以上都是虚情假意,就当彼此玩玩喽,反正真一条件也不错。”
都是因为他吗?是他,将她变成一个站在纽约街头烟视媚行,视爱情为游戏的虚伪女子?关雅人无言地注视夏晴,看她在黯淡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迷离的容颜,他很想看透她想些什么,但她的眸,已不若一年前澄澈,瞳神遥远,教他看不分明。
她已是个谜,一道并不有趣的谜,他不喜欢这样的她。
夏晴迥眸,看他凝重的表情,笑笑。“你干么这样看我?如果我不是太了解你,还以为你在为我悲伤呢。”
他当然不是为她悲伤,这世上谁不是互相伤害?唯有伤痛,才能教人成长。关雅人嘲讽一哂。
一道凉风吹来,她似是觉得冷,双臂环抱自己,他心念一动,脱下西装外套,盖落她肩上。
“不用了。”她想推拒。
“别动。”他按压她肩膀。“外套披着,免得着凉了。”
她怔仲,片刻,讥诮地牵唇。“你别以为这样就算是弥补我了,你对我做过的,我不会忘。”
“那就不要忘。”他哑声低语,合深的眼潭擒住她。事实上,他希望她不要忘,但愿她能一直恨他。“你永远记住我对你做的,然后,绝不要再上任何男人的当。”
“不用你说,我也会记住。”
真的会记住吗?他低下头,前额与她相触,不知怎地,胸海涌着一波波温柔的浪潮,他无法控制的温柔。
他轻轻地吻她额头。“小夏,答应我,别再抽烟了。”
“别说得好像你很关心我。”她嗓音紧绷。
“我是关心你——”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掌回关雅人未及出口的言语,他抬头,感受脸颊热辣的疼痛,这一年多来,第一次觉得自己鲜明地活着。
他微笑,而她见他笑了,眼神瞬间冻结。
“这算是报复吗?”她冷冷地问。
“报复?”他扬眉。
她微眯眼。“因为真一曾经抢走你女朋友,所以你才故意对我这么做,试图给他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