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震撼人心的主动挨打、强势反击,让全部的人都心服口服,终于认了林丰做他们的头儿。
在一平方公里的演武场上,大家散开,两两相隔五米,开始各自演练太古猿拳。
林丰在众人前头,头右转看着队伍,人往前一步一步地踱着,他发现,虽然拳谱都一样,但每个人演练出来的招式并不完全相同。出拳的角度,方向,速度,各个人很不一致,演武场上乱糟糟的。林丰在前头,看到每个人竟然都“与众不同”。
但是育新宫的夫子说:拳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境界,一招一式,每个人可以有每个人自己不同的地方。
六年四班旁边的演武场,就是六年五班的全体贡生在修炼,从树木和竹网的间隙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他们打太古猿拳,也是各个不同。
真的让大家都这样吗?真的如夫子所说,让每个人自由打磨拳脚、锻炼招式吗?林丰心头顿生疑窦。
他远远望见演武场最左边竹网墙下,辛丹琳噙着眼泪,帮蓝起包扎着肿大如南瓜的拳头。因为太过紧张和小心,辛丹琳手上的白布包上去又掉下来,始终围不起来。再加上蓝起似乎丝毫没有配合她的意思,因此她根本没办法帮蓝起处理好伤势。
林丰目光往场上扫视,找到白兴,他看到白兴一边演练太古猿拳,一边老向蓝起那边看。他高声叫道:“白兴,过去吧!”
白兴心中一喜,抱拳道:“诺!”
周礼有约:跟长者、更高位者和强者言语,肯定回答就应“诺”。
白兴已经服从了林丰的队长身份,决定跟随林丰一起修炼,以期晋升内蕴堂。
他急急忙忙地向蓝起那边跑去。
下面六十四个人继续演练着拳招,林丰手一招,叫正练至“白猿下山”一式的崔万相到前面来。
崔万相立即停止打拳,向右转,走二米半,再向左转,然后再沿着前面同窗贡生中间,笔直跑步过来,仿佛那里地上有一条线,出了队伍再斜斜跑向林丰。因为大家的间隔很大,若直线跑向林丰也未尝不可,但他却绕一下道,完全不妨碍大家。一举一动都有章法,林丰看到,心中不禁为他点一下赞。
他到了林丰跟前,满脸兴奋,道:“头儿,你叫我!”
崔万相自从到了育新宫,就每日兢兢业业修炼,勤学不辍,因为他亲切随和,做事又有原则,不少同窗贡生都跟他交好,常同他一起修炼。他也为一些同窗贡生,包括霍开平、王世通等人,做了很多修炼记录,他手上的手札积累了一大撂。
但是近一年来,他看到同窗修真士,包括他自己的功力全都不过尔尔,随着内蕴堂大考的临近,不知不觉心中笼罩了一层阴霾。
而今天早上,林丰的表现却仿佛一道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他看到,原来哪怕同在育新宫,同样的夫子教,同样都是练太古猿拳,同样都只是锻体境的修真士,只要善于总结,勤学苦练,都可以那样出彩!
林丰看着他满脸的激动样,道:“万相,今儿很高兴啊!”
崔万相道:“不瞒头儿,今天你作为我们的同窗贡生,展示出莫测高深的功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让我信心倍增。说实话,以前我只是觉得你挺不错,但是今天开始,头儿你就是一座山,让小崔高山仰止;你就是我前进追逐的榜样,小崔景行行止!”
林丰以手抚额,道:“没那么严重……你不是也看到,我挨一拳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吗……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即使我那种凶猛的、洪荒猛兽般的超常状态,也完全不是高一个境界的先天境界大修真士的对手。
“我曾经面对一个元婴境界高手的一击,那更是逃无可逃、遁无可遁,至今心有余悸。不说这个了,万相,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了。另外,我早就有些好奇,崔家当初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呢,能跟我说说吗?”
崔万相顿时一阵脸红,好在他本就激动,现在脸红得发紫,也看不出脸色变化。
他忸怩地道:“是因为我老家在巍和山东边的崔稽,这边自古以来,崔姓都出了很多凡人域界首领的师爷,然后我爸妈不甘人后,还想我更进一步,长大了做上……相爷,丞相!但周王朝丞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文奇高宗,至于他的接班人选,那也须是顶级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修真士才有一线机会了。哪里轮得到小崔呢。我爸妈也就是给我取名的时候心血来潮、一时冲动罢了……”
林丰一听,顿时朗声地“哈哈”大笑,道:“好名字!”
崔万相见林丰没有取笑他的意思,放松下来,道:“头儿,哦不,林丰,你为什么叫‘丰’呢?”
林丰没想到他反问,道:“哦,你知道的,我来自凡人域界,我父母那一辈还经历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
演武场很大,白兴终于赶到了蓝起跟前。
蓝起、辛丹琳都坐在地上,白兴看到辛丹琳脸上泪水还未干,又出了一脸的汗水了,他伸出手道:“我来吧!”
从她手上接过白布。
辛丹琳之前见蓝起满脸的狰狞,背对着众人,牙根咬得一阵阵作响。
他自尊心那么强,蒙此大羞,她知道他心里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