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醒了!”另一个士兵举着油灯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刘豫,道:“看着也平常得紧,甚至有些丑!平时怎么觉得他很了不起呢!”
“平时因为他是王,而现在,他只是一个人!”另一个士兵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说出来的话,倒是颇有哲理。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禀告上头!”持油灯的士兵转过身,将灯放在桌子上。
“二位好汉!”刘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二位好汉如果放了我,荣花富贵,唾手可得。”
二名士卒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或者二位去给白日里跟我来的段将军通个气儿,本王如脱险,你二人,要什么便有什么!”刘豫又换了一个说法。
老一点的士兵哈哈一笑道:“大王,我们都姓陈!陈天松的陈!”
刘豫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而且,您说的那个段将军,是不是满脸的大胡子啊!”老兵呵呵笑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埋在坑里了,您带来的那千把人,估计都被埋到坑里了!”
“这里到处都是壕沟,连坑都不用挖,往里面一丢,掩上土就行!”年轻的士兵大笑着走出门去。
刘豫完全明白了。
陈天松又叛变了。
这一次,他是要拿着他刘豫的脑袋去换他们陈家一门的富贵了。
“陈天松!”他声嘶立竭地吼了起来,声音在屋内回响,又透过了土墙向着外面袅袅扩散,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
没有人理会他。
此时此刻的陈天松,那里有时间来理会他?
因为耶律珍已经决定,就在明天,发动对徐州的最后一击。
这是耶律珍最后的挣扎。
在耶律珍看来,他的荣耀或者是屈辱,大辽未来是长盛不衰还是就此走上没落之路,就系于明日这一战之上。
沉重的压力,让即便是平日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儒雅温和的耶律珍都变得极端暴燥起来,短短的数天时间,便有数十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值一提的原因,被耶律珍下令执行了军法,整个大军,变得极其敏感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战的不容有失,耶律珍甚至不在把类似于齐军这样的仆从军放在前头当冲锋队敢死队了。
这些人,在数月的对峙之中,早就失去了心气儿,巨大的伤亡,让他们都心生恐惧,再让他们打头阵,出工不出力,对于这一次的总攻,除了负面的影响之餐,再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所以这一次打头阵的,是耶律珍真正依赖的辽军精锐,皮室军,属珊军,宫分军几乎悉数上阵。而像陈天松等这样的仆从军,反而被编到了两翼作掩护牵扯之用。
如果辽军获得了胜利,那么这些仆从军,便会立刻变得生猛无比。
那时候,突进城去,由这些人来完成最后的巷战,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