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可如今无人可用,也是让人恼火!”萧诚一摊手道。
“这有何难呢?”被请进了签判公厅的王文正坐在萧诚的对面,道:“签判亦掌地方军事,只消签判一纸公文,末将便可以派遣一些人进来协助,只要不超过一定的人数就可以了。”
“如此甚好。”萧诚笑着从大案之上抽出一份盖了签判印章的公文递给了王文正:“这个我倒是早就准备好了。”
“只要五十个人吗?是不是有些少?”
“不少了不少了!”萧诚笑道:“又不是要干仗,只不过是让他们来给萧某充充门面罢了。”
五十人,当然不少了。
萧诚所要的,只是王文正的一个态度,好让城中的某些人搞清楚状况,弄明白形式。
说白了,萧诚并不能将这黔州府衙里的所有人都一网打尽,不是做不到,而是真这样做了,那估计他想要真正的掌控黔州府衙以至于在黔州大展拳脚,也就成了妄想。
有目的的打击一批人。
而更重要的是要拉拢一批人。
王文正在府衙里并没有坐多久,与萧诚说了一会儿子话,喝了一杯茶,然后便告辞而去。萧诚再一次送他出了府衙,在府门口,两人把臂言欢,亲亲热热满面笑容地互相道别。
做戏,自然便要做全套。
王文正刚走,他与萧诚已经联手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一些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比如说鲁泽。
鲁泽呆若木鸡。
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王文正什么时候与萧诚沆瀣一气了?播州扬家为什么也参与了进来?
鲁泽隐隐地感到了不妙。
他们以为萧诚萧签判是孤身一人,只怕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人家的实力和本钱,恐怕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参军!”又一名心腹归来,低声道:“没有人愿意为储祥出头了,我找了几个人,才打听出来,田家掺合进来了。说是田易看上了储祥的司理参军的位子,这才与萧诚联手。”
“田家?田易。”鲁泽顿时觉得肝颤儿了起来。
田易就是一个纨绔子,本身倒也没有什么本事,但他背手的田家,委家是一个庞然大物,如果这是田家的意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思州田家,播州杨家!
鲁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还玩个屁啊!
站起身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个圈子,听着后头屋里面家人的欢笑之声,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是马亮的心腹。
他也是马亮离开城里的时候,留下来盯着萧诚的人手。
他是录事参军,是黔州州衙之中仅次于萧诚的三把手。
而现在,他需要做出选择了。
马知州与他们错误地判断了萧诚,当马知州离城,离开府衙,还将州府所有事情托附给萧诚的时候,失败便已经不可避免了。
权力交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
“来人,更衣,备马!”他叫了起来。
“参军,您要去哪里?”
“去州衙。”鲁泽深吸了一口气:“听说州衙里不少人告假,签判必然是忙不过来,本官身为录事参军,自当去为签判分忧!”
几名心腹先是目瞪口呆,接着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他们的鲁参军,这是要改换门庭的节奏啊!
鲁泽急匆匆地往州衙来的时候,萧诚正坐在司理参军储祥的身前。
黔州的司理参军储祥被按着跪倒在萧诚的面前,却还是努力地昂着头,恶狠狠地盯着萧诚。
“怎么?还指望着王文正来救你?”萧诚一晒道:“见你之前,我刚刚与王文正王统制喝了一杯茶,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嗯,还有一件事,你昨天晚上不是还托了人带了口信出去联络一些人吗?信,那些人的确是收到了,但是呢,他们今天都在屋里烤火呢,没准备出门。倒是派人给我送来了不少的东西。”
一挥手,李信将厚厚的一叠文卷放在了储祥的面前。
“储参军,瞧瞧这些儿,这些年来,你作了多少孽啊!按大宋律,杀你一百次也是够的。”萧诚冷笑道:“没有人能救你,除了我。”
储祥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只翻了几页,脸色便已经变得惨白,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想要活命,就只有戴罪立功一条路。”萧诚冷然道。“如若不然,后果如果,你身为司理参军,该知道的。”
李信推门而入,躬身道:“签判,鲁参军过来了,想要求见。”
萧诚哈哈一笑:“鲁参军不是病了吗?好得这么快?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呢?”
:夺权
能坐稳黔州诸参军之首的录事参军之位,鲁泽自然也有着他的过人之处。
到了他的这个位置,与知州之间的关系,便差不多成为了一种合作的态度,虽然知州因为位置更高而占有更多的优势,但像鲁泽这样的官吏,也并不可能成为知州的个人附属物。
这便让他这样的人,有了更多的选择权利。
跳起槽来,毫无心理压力。
反而是地位更低一些的官吏,因为依附于高位者而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只能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所以在某些时候,拼命的都是这样的小人物,因为他们不拼命,就将会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