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闻人离去,我便又有几日未见她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不过如此倒也甚好,至少我不用面对她。
而我整日里在这房里将养,一直伺候我的丫仆也不知是得了谁的令不允我下床。我这几日来便在这榻上一直躺着,闲得无事,最多也只能诵诵经,是了,我这床头自我醒来后便多了几卷经书。
我知是谁,却不想问。
这几日里,倒也有人来看我,许是知晓我醒了过来。而这第一个便是当日客栈里说我糊涂的风孤了,哦不,是说薄凡生糊涂了。
我那日无聊,已然诵到第三遍楞严经,却听得房门猛地一响,下一刻风孤盛怒的脸便出现在我眼前。
“湛一,你不过是个和尚,何德何能!”他一进来便手指向我,怒气腾腾的模样倒不知是谁得罪了他。往日里他总是端着一副俊俏公子的作派,如今这般倒是失了风度。念起那日在谨行殿上他便有些针对于我,此刻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我自然不会以为,他是好心来探望我的。
放下手中的经卷,朝他合十道,“风公子所言,贫僧不解。”
“你!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为她感到不值。若非为你去寻什么雪鹿茸,她又怎会受伤!”
“受伤?”他说的是谁?是谁为我寻雪鹿茸,我记得医典上曾提及这雪鹿茸有固本培元之效,对修为尽失的武者倒颇有奇效。
他却避而不答我话,鼻头嗤了一声,“湛一,你只消记住,恨只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这风孤说话实在太过跳跃,我这前句尚未明了,他又说到其他。罢了,听他说言,无非是觉得我要和他抢闻人,我和他说清楚便好,他此刻这般聒噪,真真是扫了我阅经的兴。
何况,他叫她恨,我这心底,听的,终是不舒服的。
“风公子既然说贫僧是个和尚,贫僧又如何和你争闻人。公子多虑了。”
“那便最好。和尚,记住你的话。”他说完便拂袖而去,倒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只他话里说受伤,应是闻人了罢。为我寻雪鹿茸做什么?也不知她,如何了。
抚上手里的经书,我仿佛能嗅到闻人身上的清香。
不,我不能想这些。也罢,湛一,你该诵读第四遍楞严经了,阿弥陀佛。
待得我将楞严经卷都翻旧了,而这第二个来看我的客也到了。
“湛一大师。”那日我用过早膳,靠着床柱正读着妙法莲华经。闻声便拿开了手中的书本,方才看清面前已然站了二人。一灰袍,一白裙,竟是陆弃和灵素。
陆弃左手还提着一个玉壶和一个行囊,却不知是什么。我倒隐隐能嗅到几缕清香。不过既是她二人前来,我便不用板着一张脸了。
将经卷放到竹枕上,手上拈了个佛诀,这才朝她二人颔首笑道,“二位施主好。”
瞧她二人此刻并肩而立,两手交叠,想来应已成好事。如此,倒也不妄那日我的一番劝告。
“不知大师可好?之前听闻人姐姐说您一直昏睡,我和弃儿想来答谢大师便拖了许久。还请大师莫怪。”
灵素仍是往常的温软嗓子,陆弃站在她身旁倒像是一个小媳妇一般乖顺。只跟着灵素的话朝我点点头,附和着嗯了几声,又将手里的行囊放到了我这房中的桌上。
“无妨。两位施主此番前来已是有心,贫僧如何能够责怪?况万事随缘,贫僧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两位施主毋须多礼。”
灵素闻言却摇摇头,脸上现了几分感激的神色,朝我屈膝施了一礼这才缓缓说道。“大师此言差矣,若非大师点拨弃儿,我只怕永远都等不到这个呆子了。”她说着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陆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