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眯,仿佛要将他的魂魄看透。
南浦垂着眸,不敢再看一眼那双眸子,耳中却听得心跳“咚咚咚”乱响个不停,还有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属下并无中意之人。”
“是么?”
这一声极轻,极富磁性,醇厚如酒,就在耳边。
南浦觉得身体更热了,下巴被一只手捏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眼,幽蓝深邃,带着探究和兴致。
四周的丝竹好似顿了一顿,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应天长慢慢地凑近了南浦,带着酒香的呼吸轻轻扫在他面上,那呼吸还在靠近,薄而刚毅的唇,几乎与他的唇贴在一起。
南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呼吸破碎而迷离,手心浸满了汗水,慌乱而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蓝眸幽幽,他看了他好一会儿,薄唇忽然一抿,在他唇边道:“你喜欢之人是我。”
那颗颤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南浦莫名地不再颤抖,只是无声地望着他。
丝竹曼妙,歌舞艳酒,这些靡靡的声音忽然又停了一瞬,无数的目光投向了这里。
他忽然被一股大力摔到了地上,打翻装了珍馐果肉的白玉杯盘,抚琴的乐妓连忙躲开,负手垂立在侧。
南浦爬起来,跪到了男人脚下,那双幽蓝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中含了丝厌恶,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如堕冰窟。
“属下知错。”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属下知错。”他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辩解,只能俯身磕头,重复着这一句,额头磕破了皮,鲜血滑下来,蒙住了眼,看什么都是红彤彤的,他的心却很平静,终于,可以死心了罢,他肮脏的恋慕,本来就是对神的亵渎。
应天长愤愤看了他一眼:“下去吧,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是。”
他俯身又磕了一头,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笙歌艳酒,美人歌舞,这些靡靡音色,一一在他身后模糊,厚重的大门再次关紧,他觉得,自己只配活在阴暗里。
从那之后,他再没有出现在应天长面前,期间出去执行了几次任务,最后一次尤其凶险,他受了极重的伤,在相思楼养了两个月才算痊愈,那时,南汐已满十六岁,赵耿也明着向他提起了婚事,但此事并非他一人可做主,只能道:“待哪日楼主心情好时跟他提一提,挑个好日子,便可将亲事办了。”
赵耿欢欢喜喜地答应了,他却暗自愁着如何去见那人,那人见了他,心情又怎可能好得起来?
他暗自思量了几日,还未思量出两全的办法,张和便来传话,说是楼主要见他。
他心里猛地一颤,继而又平如死水,想起那双深邃蓝眸,那一夜笙歌艳舞中的羞辱,眸中一点光芒渐渐黯了下去。
规规矩矩行了礼,他垂着眸,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不知楼主何事吩咐?”
头顶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慢悠悠道:“算算日子,南汐已过了及笄之龄,该替她寻一门亲事了。”
南浦心头一喜,正要开口提赵耿之事,应天长却接着道:“我想迎娶她做夫人,你们双亲已逝,你是她的兄长,此事我便与你说了。”
南浦蓦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应天长也看着他,极是英俊的面容依稀如昨,眉骨深陷处,一双蓝眸含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如遭雷击,苦痛却不能开口,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缓缓道:“回楼主,汐儿她出身寒微,配不上如此尊贵地位,还请楼主收回成命。”
应天长道:“出身寒微算什么,只要清清白白,品行端正便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