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痛苦,她慢慢退了一步,转身要逃,可脚步踉跄。
他终于觉察不对,扶着她问怎么了,可陆子衿执意推开他要走,没走两步忽然痛苦地蜷缩在地,低声地嘶吼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知这是怎么了,陆子衿只是让他走,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面容,但他没有走,一直看着她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昏迷前,她看着他的目光如此绝望。
就像一场幻境或是一夜梦,他睁开眼时,陆子衿还是陆子衿,陆子衿还是个男人。
他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子衿的双目空洞,一片死寂看着他,毫不隐瞒:“这世上有一门功法,可让男人变成女人,现在,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肯定觉得恶心极了。”
“这就是你被赶出晚风楼的原因?”
“是。”
“而你练的《芙蓉月》失败了。”
陆子衿震惊地看着他,裴言昔也奇怪自己为何如此冷静,心中明明是那般愤怒。
在陆子衿昏迷这几日,他找遍孔林书院所有的功法记载,才知道陆子衿到底练了怎样的功法,而这一本功法并不完整。
他道:“把这武功废了。”
陆子衿摇头。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柔,慢慢道:“你将这武功废了,我陪你一生。”
陆子衿的头摇得更厉害了:“我不信!我不信!”
他道:“你若不废掉,我将永远都不再见你,子衿,我不知你会这般傻,都是我的错,只要你废了这邪功,我用一生来陪你。”
“你……说真的?”
“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好,我听言昔哥哥的。”
那个时候的陆子衿依然乖巧沉默,又傻得令人心疼。
然而,陆子衿自废武功却险些要了自己的命,那时他才知道,《芙蓉月》这门功法既然非比寻常,那么就算废掉它也非寻常方法,只有完全练成了这套功法才可以废去一身功力,否则会经脉尽断而亡。
为此,裴言昔去七阳阁求另一半《芙蓉月》,他在大雪天里跪了五天五夜,七阳阁依然不肯。他从小读圣人书学圣人行事,从不做半点亏心事,此番却不得不昧着良心使尽手段将那另一半《芙蓉月》抄了一份出来,改名《千心秘籍》。
观世音菩萨有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普度众生,他却觉得芸芸众生相,一人有千心万念,人心乃最不可渡化之物。
他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夏与合,他将事情本末都告诉了夏与合,夏与合叹道:“世人有千心万念,你却唯独辜负了一颗真心。”
他心中住着一人,要如何才能不辜负另一个人?
于是他转念去了解火教,那时步月已经能打人了,小小的脸蛋像极了他的母亲,缠着陆子佩不肯松手。
他听说陆子佩嫁给步惊雨八个月后生下了步月,如今见了这真实的小人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坐在对面的陆子佩和步惊雨恼着孩子总不安分,眉眼里却都是幸福满足的神色,夫唱妇随,郎才女貌,他们如此般配。
“时光过得真快,你的孩子都这般大了。”他说着,心里却在发苦。
陆子佩笑道:“我怀着月儿时一直以为是个女孩,连名字都取好了,也跟夏与合的儿子定了娃娃亲,不料生出来竟也是个带把儿的,白白浪费了这好名字。”
裴言昔陪着说笑了一会,也抱了抱步月那不安分的小肉球,这才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陆子衿练了邪功,他希望步惊雨和陆子佩能让他在解火教继续修炼完成,并且好好开导,待到功法练成,他会带走他,陪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