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过去,这话他听了几次便能当海风掠过,倒还有闲情同花和尚煮茶钓鱼,顺便分享新得的春宫图小黄书,真是臭味相投,不亦乐乎。
夏云峰便与应天长聚在一起下棋,两个都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玄机,步月也不知他们什么交情,为何要一道去南华寺。
葛渊尽力扮演他的奴隶身份,不需要出现时销声匿迹,大船行了十几日,庄氏才发现船上有他这号人,粗豪嗓门又在海面上嚷嚷了半天吓死老婆子了之类的话。
南浦总是独自坐在船舱的顶端,一个人对着桅杆发呆,步月倒是与他比试过几回,奈何他轻功实在太差,即便内力更甚一筹,却也总是吃亏。
“你的武功寒气太重。”步月道。
“你的招式杀气过浓。”南浦道。
步月笑:“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们不是。”南浦面无表情的面容对着步月,似在仔细端详这绝丽的容貌,还有邪气的笑意,他道,“我看你爱恨喜怒都形于色,红尘苦楚,可觉生趣?”
步月道:“便是苦楚,也可在其中找出无限乐趣,做人便当如此,所以我们才会在百无聊赖之际来钓鱼。”可惜他自从遇到那扫把星便没觉得人生有趣过,这个霉运当真越走越远。
南浦默了许久,才缓缓开了口:“我以前七情六欲俱在时,只觉有心有情皆是万般痛苦,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自己想要。后来抛却了心,他们都骂我无情无义,但我一点也不难过,也不觉欢喜,更无想要的东西,活着,也不知为了什么,可有人又不让我死,我始终疑惑,究竟是有心好些,还是无心好些。”
步月早对他与应天长的关系十分好奇,此大好机会岂容错过:“你与你那楼主究竟怎么回事?”
“我有心时他折磨我,我无心了,他依然不放过我,便是如此。”
步月暗道这相思楼主平日行事便诸多矛盾,看着南浦的眼神也是爱恨交加,时而温柔时而暴躁,任谁也受不了被这样反复无常之人缠着不放。
步月奇道:“你这有心无心的,究竟是何意,难不成能将心挖出来?”
“有一种药,吃了可令人无情无欲,无爱无恨。”
“世间竟有这种药?”
“相思楼汇集江湖武林万千秘密,有这样的药并不奇怪。”
步月心下一动,问道:“既然你们相思楼无所不知,你可听说过一本叫《千心》的秘籍?”
南浦道:“我虽离开相思楼,但不会泄露楼中秘密。”
步月失望地叹了一声,须臾,又道:“你若无处可去,他日待我回到解火教,你可去找我,纵然他是相思楼主,那地方也不是想去便能去的。”
“好。”
“咦,你看,鱼儿上钩了。”
步月一拉鱼竿,没拉动:“莫非是条大鱼?”
他站起来,双手用了几分内力,果然鱼线一翻,钓上来好大一条——人!
海上的夜晚漆黑平静,只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月光似水,落在来人身上,一身夜行衣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明晃晃一柄大刀映着月光,寒意掠过,格外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