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保住另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不能让他也陷进去。定国公倒好,他是威逼着另一个儿子也往泥潭里跳。”有人叹息道。
“就是,这位国公爷不明智。”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定国公不近人情。
定国公眼泪掉下来了,“你是说杨氏这回保不住性命了么?不,杨氏是我定国公府的人,崔太后就算再跋扈,她也不能杀了我的……”想说“不能杀了我的夫人”,但又想到杨氏这时已不是定国公夫人了,只是他的一个妾侍,不由的一阵心痛,说不下去了。
“你胡说,你胡说!”张洢先是惊得呆住了,继而发出一声声尖叫,“你胡说,我娘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
张洢发了疯似的闹起来了,定国公府门前一片混乱。
看热闹的人兴奋的踮起脚尖向这边张望,胆大的越聚越近,都想看得清楚些。
混乱当中,只见身材颀长醒目的张大将军甩开定国公等人,先是把他一位身姿窈窕动人的年轻女子送上了香车,方才对定国公长长的一揖,朗声道:“孩儿自当孝顺父亲,但父亲命孩儿去营救一个涉入谋逆重案的除族之人,孩儿万死亦不敢从命!父亲大人就算打死孩儿,孩儿也是这句话,还请父亲大人见谅!”
张勆这话异常响亮,围观的人大多听到了,更加亢奋,“听听,张大将军不乐意,定国公就要打死他了。偏心糊涂又狠毒的爹!”
有一个衣着寒酸的白面书生振臂高呼,“定国公说不定还要告张大将军忤逆不孝呢。诸位,咱们都是亲眼见到亲耳看到的,应该为张大将军做个见证,免他受了不白之冤!”
不少人附和,“就是,咱们是有义气的人,没见着就不说了,既亲眼看到,一定要为张大将军做个见证。”更有一人流泪道:“小人原是在北边做皮毛生意的,不幸被胡人掳走,是张大将军率军攻入胡人王庭,把我们一众汉人奴隶全给救出来了。我若不为张大将军说句公道话,还是个人么?”众人本就看热闹看得起劲,这时更是热血沸腾,“做人不能没良心。咱们能在京城安居乐业,还不是张大将军率军击退胡虏,令胡人闻风丧胆,才能有这太平盛世么?一定做这个见证!”
当下便由那白面书生牵头,到附近一个书铺讨了纸笔,写成见证文书,之后率先签上他的大名。众人一看他写的是国子监监生白连,都道:“人家堂堂监生都不怕仕途受阻,咱们小老百姓怕啥?”各自也把名字、住址等写了,不会写字的就按了手印儿,姓名由白面书生代写。
这见证书写好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顺天府去了,要当面呈交顺天府尹。
定国公眼睁睁的看着张勆和唐梦芙上车离去,心惊肉跳,“崔太后真会杀了杨氏?不会吧,她不会这么无情这么残忍吧?”
张洢哭成了泪人儿,“爹,你快想办法救救娘啊。”
几个大理寺的公差上门了,“奉命捉拿杨氏。快把杨氏叫出来跟我们走。”
定国公头都大了,“杨氏是我一名妾侍,大理寺为何要拿她?”
“国公爷,这得问你的好儿子张劼了。”公差笑道。
定国公心中连连叫苦。
不用问,这一定是张劼把杨氏给招出来了。
“我娘已经被延寿宫的人带走了,你们有本事就到延寿宫要人啊。”张洢哭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