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勆静静看了他片刻,嘴角微弯,“知道了,叔叔。”
定国公如被雷击。
叔叔,阿勆叫他叔叔……亲生儿子变侄子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管别人叫爹,亲爹成叔叔了……
定国公丢魂失魄神色茫然。
宴会结束,定国公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宫里出来,如行尸走肉一般,颓废萎靡。
回到定国公府,他都没敢去见太夫人,没敢向太夫人禀明这个情况,便悄悄在书房歇下了。
这一夜定国公翻天覆地的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朦胧睡去,却做了个恶梦,醒来时浑身是汗,惊慌失措。
定国公隐瞒不说,太夫人毫不知情,族长命人来叫太夫人的时候,她不知道族长突然来叫她是为了什么,想起上回被族长痛骂的情形还心有余悸,便以身子不爽快为由想推辞了不去。族长差来的人是他大儿子张南,张南性情耿直,对太夫人不满已久,说话便不大客气,“家父和老国公爷以及族里的长辈们都等着呢,兹事体大,太夫人便是真的身子不爽快,也请走一趟。”
太夫人被张南这态度气得鼻子差点冒了烟儿,若放到平时,她肯定得狠狠教训张南一顿,但她才被族长痛骂过,又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心虚,只好忍气吞声的道:“那我便走一趟。”命人去叫杨氏,想让杨氏陪她一起去。
“杨氏不能去。”张南板着个脸,跟太夫人欠他二百大钱似的,“这是张氏宗族的大事,轮不着杨氏那样的人参加。”
“杨氏是堂堂定国公夫人,她为什么不能去?”太夫人大怒。
她不喜欢杨氏是一回事,族里不承认杨氏、看不起杨氏是另外一回事。族里看不起杨氏,定国公府也跟着一起没脸。
张南也怒,声音不知不觉便提高了,“杨氏这个定国公夫人是怎么得来的,别人不清楚,难道太夫人也不清楚?太夫人要我把真话说出来么?”
太夫人啰嗦了半晌,“你,你,你太过份了……”
张南脸罩寒霜,“是定国公府做的过份,还是我说的过分?太夫人,您就别想带杨氏了,快和我一起走吧。”
张南别差人把定国公也叫来了,定国公眼光躲闪,根本不敢看太夫人,“娘,咱们走吧,别让几位伯父等着了。”
太夫人恨铁不成钢,“你是堂堂定国公,便是晚辈,也该有你的威仪才对。你父亲在世之时,族里不管长辈晚辈,谁敢拿他不当回事?”
定国公一脸羞惭,低声下气的道:“娘,您就别说了,给我留几分颜面。”
太夫人意兴阑珊,疲惫的挥挥手,“走吧。”随着张南一起到了族里。
族长、齐国公夫妇和另外几位耆老已经等着了,张博、张勆在旁侍立。
太夫人见了这个架势,心里打突突,小声问定国公,“克儿,这会是什么大事?你不会又闯祸了吧?”
定国公吞吞吐吐,“我,我……唉,等会儿您就知道了……”没脸告诉太夫人张勆被迫过继的事,太夫人一再逼问,他闪烁其辞躲避,到底没有说出口。
太夫人心中迷雾重重,涌起强烈的不安。
见礼落座,族长清清嗓子,“今天把诸位请过来,是办理阿勆过继之事……”
“阿勆过继?”太夫人大惊失色,颤颤巍巍站起身,“谁说阿勆要过继了?”
“我。”齐国公坐得稳稳的,不怒自威,“我要过继阿勆做孙子。阿勆这个孩子不能继续留在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