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本是凑热闹的人掉转车头,急急忙忙往家赶。赶紧回家商量商量打听打听,看谁知道马家父子的黑料,这一件件一桩桩可都是钱啊,而且还能得一个五品官做做!
有人是想回家商量打听要赚这二十万两,有人明知自己没这本事,又不甘心完全置身事外,路上便把悬赏单子的事逢人便讲,“看到没?二十万两银子呢。你如果知道马家的罪行赶紧检举揭发。”还有好事之人把悬赏单子加印了许多,逢人便散发,“快来看看,这种新鲜事儿多少年也遇不着一回。咱们得不了赏银也乐呵乐呵。”
张勆悬赏二十万两收集马家罪证的事,就像春风吹绿了杨柳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遍全京城,尽人皆知。
唐梦芙快活的在家里荡起秋千,“我就说了嘛,他会有办法的。”
秋千荡得高高的,唐梦芙心情亦是飞扬。
黄氏也很高兴,“我白担心了。还以为太夫人有命,阿勆会很为难,没想到这孩子既聪明又有决断,这个办法好极了!”
唐四爷和唐梦龙微笑不语。
张勆这一招确实够狠。一方面是要把马家连根拨起,另一方面也是在打太夫人、定国公、杨氏等人的耳光。现在马家该慌了,定国公府也该乱了……
定国公府果然已经乱了。
太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嘴唇发白,跌坐在罗汉榻上,“阿勆竟这么对我,这个孩子丝毫也不顾祖孙之情了,他竟这样对我……”
杨氏急得扑到太夫人面前跪下,“娘,您快想想办法啊,马夫人已经差人来兴师问罪了,马家乱成了一锅粥!马家就和咱家定个亲事,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以后还有哪户人家敢和咱们打交道?定国公府颜面无光啊!”
定国公跺脚,“我说什么来着?早就告诉过你们了,阿勆脾气倔不听话,他的事让你们少管,你们就是不听我的!现在惹出事了吧?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杨氏不敢和定国公顶嘴,伏在太夫人膝上低声啜泣。太夫人失神坐了许久,缓缓的道:“阿勆既然不孝,那也休怪我无情了。”
杨氏心中一喜,忙道:“您要告阿勆不孝么?这虽是下策,但阿勆若实在不听话,也只好这样吓吓他了。”
太夫人皱起眉头,不快的扫了杨氏一眼,“你还不老,怎地便糊涂起来了?陛下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支持阿勆,咱们定国公府若因为这个去告阿勆,岂不是和陛下作对么?”
杨氏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伸手自己掌嘴,“是,媳妇说错了话,媳妇该死!媳妇猪油蒙了心,竟忘了陛下是支持阿勆的,媳妇该死!”
杨氏惯于在定国公和太夫人自轻自贱,博取同情,如果放到从前,杨氏自己掌自己的嘴,定国公早就心疼了,太夫人也要可怜她了。今天和往日不同,形势严峻,太夫人和定国公都顾不上这个了,杨氏自己把脸抽得都红肿了,也没人怜惜她。
“别闹了。”定国公烦燥得不行,“娘必定有好主意,听听娘怎么说。”
“是。”杨氏跪在地上,心中暗暗怀恨,面上却越发柔顺。
太夫人一声长叹,“我本不想到族里去告这个状的。可事到如今,只好狠下心,让族里的长辈来替咱们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