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手一挥,气势威严。[非常文学].大文学
红木几案上,白釉酒杯承载着酒香,幽幽扑鼻。老温家这位公子还真是好雅兴,歌舞依旧,自斟自饮。
“昨儿个还神气活现不可一世,怎么今儿个就这么一副病恹恹要死不活的模样了?”看到我被押进去,银色的面具下那双眼睛透露出一股探究,随即便是一阵嘲意。
我撇过头,权当是昨夜被狗咬了口,而现在是被蜜蜂蛰了耳朵。
见我没有回答的打算,老温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担心地回道:“昨夜她便受了风寒,今儿个头昏昏沉沉了一整天,想来还没有彻底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公子带到了这儿。脑袋啊,还在犯迷糊呢……”
“嗯?病了?那么耀武扬威胆敢威胁我的人,居然病了?”
舞女的水袖一甩,红色的绫带便甩向他的口。面具下的嘴角一勾,直接便抓住了那如丝绫带。
那舞女见挣不开他的手,面上有些尴尬,看来也不过是个普通舞女,并不似欢场中女子那般逢迎世故,送往迎来。
那人居高临下望着下方,也不知究竟在想着什么,蓦地手臂缠绕上那一截绫带,一点点缠紧,而他自己,也一步步走了过来。
终归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嗯,这男人想必是看中了这舞女姿色,像风月场所中一般恩客那般正一点点调弄亵/玩着眼前的女子,
而反观这女子,虽然烟笼翠绿,眼中有抗拒,却也有着几分情意绵绵。我倒是不知,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愿意暴露在人前的人,竟然还有吸引女人的资本。大文学当真,是靠着这副优雅得宜的身子?
而刚刚抚琴的男子,显然是乐见其成。江湖卖艺始终不是长久之策,钱财才是最终的依靠。
“哼!”内心嗤笑,我继续看着这场好戏,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竟将那声嗤笑给表达了出来。果真,一场高烧将我这脑子也烧糊涂了。这种时刻,竟然再次引火上身。
“老温,将这粒药丸给我塞到她嘴里。”一道弧线划过,那铁面男子已经走到了舞女面前,轻佻地用两指挑起她的下颌。^/非常文学/^
老温忙手忙脚乱地接住,却在面对药丸时,不知如何是好。
“公,公子,是给……谁吃的?”
这主要是怪他自己,这儿一下子杵了那么多人,除了他自己还有好几个呢,老温自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我,却是非常了然。
“温老伯,你家公子这是想毒死我呢。没事,您就喂我吃了吧,得了您那么多照顾,来生我再报答您了。”我语气沉稳,仿佛不过是闲聊天气一般的话,丝毫没有上心。
而老温则是立刻惨白了老脸:“这,这可使不得啊公子……这好歹是条人命……是老奴让她上的船,要罚,老奴责无旁贷……可是这毒药……万万使不得啊……”
看到铁面下的嘴角一抽,而那双眼眸闪现着一股熊熊怒火,我知晓,已经到火候了。
“温老伯,你家公子宅心仁厚,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您手里的那颗其实是粒大补丸,对我的身体有好处。”这就叫先抑后扬,让他在他的下人面前成为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狠戾之人,然后在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之后,又好心地将他拖上来,奉上字字美言。大文学不过就不知,他当不当得起这几句美言了。
听得我的话,老温又望向他家公子。这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那粒药丸丢到我的嘴里,眼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时之间,这船舱内的所有人目光都盘旋在我身上,让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体内一股热气盘旋,气流翻腾,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直窜到这一头。终于,当热气不再,我徐徐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却无端舒服了许多。那股子病恹恹软绵绵的无力感,也荡然无存。
看来我,果真是没猜错。
他,并不想要我的命。
“既然人都已经恢复了,你们两个放开她让她自个儿站着。”迎向我挑衅的眼神,银色的面具一闪,在闪亮的光点中留下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玄奥。
“谢谢大恩。”虽然昨夜跟他有仇,但一事归一事,治好了我的病,也等于是间接让景诺睿小祖宗有的吃了,双份的恩情,好歹得说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