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呆的时间过久,他倒是忘了,今日郑天瑞应是还在宫内,这个时间定是自个儿呆在一处,反正无事,不如去寻他。
换了身常服,靖安转身入常德阁,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几人声音。靖安负手站在阁外,微一挑眉,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这个偏僻之地竟还有别人。
阁内一人道,“郑公子莫不是瞧不起世子,连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替世子做。还是……因为自己是皇孙的伴读,是以差使不动您了?”
正是户部尚书之子杨茂德的声音。靖安抬手制止住宫人的询问,侧耳听着殿内动静。
郑天瑞不卑不亢道,“臣不敢,臣对世子并无半分不敬之意。只是臣私以为太傅布置之事,乃是看重世子之表现,当由世子亲自执笔抄录方显诚意。更可况,太傅既然如此布置,想必是相信通过这等方式必能让世子有所得。臣虽心中愿意代劳,却也不愿抢了世子锻炼的机会,更不愿因此使世子与太傅师生失和。”
这一番话连捧带摔,想必听的人心中梗塞。
杨茂德冷哼道,“你倒是会推脱。你这是说世子学识浅薄,只能靠抄书了?”
郑天瑞道了句不敢。
此时,殿内另一男声响起,靖安这才发现殿内竟有三人。想必那人已经旁观良久。靖安刚刚还在暗暗奇怪,郑杨两家虽针锋相对,却也势力相当,杨茂德如何能让郑天瑞如此低声下气,此刻才有了答案。
“果然随着皇孙久了,心气儿就是高。我在此处许久,也不上前见礼,更不必提替我做点小事了。”
郑天瑞咦了一声,想必亦是没有看到隐身于暗处的靖远,忙见礼道,“臣眼界甚短,未看到世子,失礼了,还望世子海涵。”
杨茂德闻言,像是终于揪到了错处,仗着靖远在场便道,“你看不到我也就罢了,连世子都视而不见,何等狂悖!规矩不可废,既是不愿见礼,不若便在此见礼百遍罢!”
殿内一阵静默,靖远虽是未开口,却已是默许了杨茂德之言。
靖安听到此处,一掀下摆踏进阁内,对着靖远道,“规矩不可废,说得好。郑天瑞连表弟都未看见,失礼当罚!”
靖安脸上虽还是笑着,目光却冰凉渗人,靖远在同他对视一眼之后,竟是不自觉地微微移开。
“只是……”靖安笑意加深,直直盯着靖远道,“我亦是在此处站了许久,不见表弟同杨茂德行礼,这该如何算呢?”
靖远面色难看,上前草草行礼。
“慢!”靖安侧身不受他的礼,和煦笑道,“规矩不可废,表弟不若也见礼百遍罢。”
靖远二人面色更为难看,靖安带着的宫人不少,此刻见到二位贵人冲突,都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头死死盯着地面一副什么都未听到的模样,却让靖远羞恼地欲剜掉在场诸人的眼舌。
谁能想到,靖安竟能在这偏僻之处,还恰巧碰见了自己施威!若是暗地里让郑天瑞吃些亏便罢,想来皇孙也不会知晓,谁成想竟能恰巧被他听到呢?靖安护短之名,阖宫皆知。
无法,靖远一揖到地,上前低声道,“殿下,表哥,弟弟给你赔个不是,这么些眼睛看着,给我留个台阶吧。”
靖安闻言凉凉一笑,复扬起和煦笑意,扶起靖远道,“表弟说的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