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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昔钧连连点头,随三娘见了其余娘亲之后,六娘说道:“岳钧倒是好名字,只是这‘钧’有‘钧枢’之意,‘秉国之钧’,恐招人猜忌。不若加强‘三十斤’之意,只说——今日三十斤,往后便不是三十斤,不如多加一字,唤作‘昔钧’。”
岳昔钧之名,就此定下了。
岳昔钧对谢文琼说后,兀自心道:她问这些个作甚?
谢文琼也不知为何问起这些来。她不过是心乱如麻,想和岳昔钧谈谈天,好解开这团乱麻,却又不知该如何谈天,只得东拉西扯起来。
谢文琼道:“原来还有这番典故。”
岳昔钧笑道:“这算甚么典故。”
岳昔钧反问道:“臣斗胆,问问殿下之名,是何意?”
谢文琼道:“文是辈分,琼是美玉。”
岳昔钧点头道:“殿下可有字?”
“有,”谢文琼道,“小字怀玉。”
岳昔钧图穷匕见道:“殿下为明珠公主,玉乃高洁之物,珠乃珍贵之宝,殿下有何洁?又有何珍呢?”
谢文琼被一噎,心道:我好声好气和你谈天,却偏偏拿这些不中听的话来说!
谢文琼微冷了脸,道:“帝女之体,难道不洁,难道不珍?”
岳昔钧见好就收,道:“自然,是臣愚钝,经殿下点拨,方才明白。”
谢文琼自己也有些心虚,想道:本宫除了出身,当真一无是处么?
想归想,谢文琼“哼”了一声道:“巧言令色,阴阳怪气。”
岳昔钧心道:往日这种时候,她早跳将起来了,今日怎还算沉得住气?
谢文琼并非不想发作,只是她心中终究有一道疙瘩:得知岳昔钧是女子之后,谢文琼待她便软了下来,往日那些硬心肠便有些使不出来了。
谢文琼心道:她是女子之事,我暂先不要点破,有此事握在手中,日后倘遇何事,还有回转余地,不至于完完全全交了底,叫她看透了我。
谢文琼又提起那柄剑,道:“这凤声剑不用来战场厮杀,是用作何来?”
岳昔钧道:“习强身健体之剑法耳。”
“尊师何人?”谢文琼没话找话道。
“家母。”岳昔钧道。
谢文琼问道:“本宫听闻,你有九位义母?”
岳昔钧道:“正是。”
谢文琼道:“都是何等样人?”
岳昔钧道:“个顶个的巾帼。”
谢文琼等了等,没等到下文,便道:“这便完了?”
“殿下,”岳昔钧叹了声气,道,“臣实实惶恐。”
谢文琼不解道:“惶恐何来?”
岳昔钧道:“殿下入得门来,一问姓名,二问高堂,臣不得惶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