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慎道:“殿下何必见她呢,不管她便是了,叫了她来,没的添烦。”
谢文琼道:“哼,本宫只是不信,她那张脸上,就只有一个神情么?只消见她露了别样神色,本宫也就歇了。”
沈淑慎道:“这个容易。”
沈淑慎如此这般说了一回,谢文琼将信将疑,终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厢,岳昔钧回了府,今日跪得久了,双腿有些僵硬疼痛。安隐拿油给推了一遍,又在心里骂了一回公主。
自堂会之日过后,近十余日,谢文琼都没有召见岳昔钧。
岳昔钧无可无不可,算算日期,她寄的那封要琴的信也该送到了,若是脚程快些,托人带的银子也当送至斌州了。
岳昔钧哪里是真心实意想要要琴,琴这东西,又重又娇贵,千里迢迢寄来实在是多此一举。她只不过是给娘亲们报个信,叫她们莫要被喜悦所惑,要注意身旁危机。
这日,岳昔钧正在花园晒日,有人来报,说莲平庵着人来,讲驸马供的灯有些闪失,叫她亲去瞧瞧。
岳昔钧心中一紧,不知出了何事——她从未供过甚么灯。
安隐本要跟着,岳昔钧找了个由头留下了她。实是在空尘房内养伤的英都身份有些不妥,若是叫安隐知道,恐怕安隐也有危险。
岳昔钧心内有些焦急,却不能将轮椅推得飞快,她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好容易行至莲平庵,空尘正等在正门处。
空尘引岳昔钧到了后房,推开自己的卧房门,只见门槛已经卸下,空尘低声道:“岳施主,兹事体大,顾不了这许多了。”
岳昔钧也知是此理,推了轮椅进屋。
只见禅房素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无有杂物。室内隐隐缭绕着药香,当中一张小床上半躺半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生得高鼻深目,浓眉大眼,兼具英气与柔美,衬得禅床都有些小巧,叫人一瞧便有八|九分肯定她是朔荇人。
这女子慢慢坐起,抱拳道:“英都见过恩公。”
岳昔钧还了一礼,道:“殿下客气了,唤在下若轻便是。”
原来,这英都不是旁人,正是当今朔荇天汗之女,在与兄弟姊妹的争斗中隐落下风,因此身往母族荼切儿部寻找助力。没料想荼切儿部正与丰朝交锋,英都本就不喜战事争端——若非迫不得已,她连汗位都不愿争——因此,英都本想与丰朝交涉,求个两全之和,谁料荼切儿部的可汗不以为然,悍然开战。
英都本镇守王帐,没想丰朝军队势如破竹,直攻进荼切儿部驻地中来。一霎时马嘶人喊,鹰飞草伏,血色漫野。
英都从未历经如此阵仗,仓促之间上了战场,她长于马战,一时间身旁无马,兵刃也不趁手,失了先机,负了些伤。
英都正在苦战之间,忽有一骑马冲到身前,马上之人长矛破风一刺,英都险险躲过,将原本抓在手中的一个丰朝士兵一丢,挺刀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