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上移,不看小夫夫俩牵着的手,问谢星珩:“家里还好吗?”
书房椅子多,最近商量事情都在这里,有些人是族里长辈,不好让人站着。
谢星珩顺手扯了张椅子,跟江知与排排坐,和江致微面对面。
没发生大事,就报喜不报忧。
东家来西家走,大大小小的商户几乎把江家的门槛儿踏破,他嘴巴严实,尽管让人去脑补,估摸着常知县那边已经收到捐款了。
得“响应”朝廷号召嘛。
江致微:“……”
因贺管事的事,他对谢星珩接纳了八分。
余下两分,一是认识的时日尚浅,二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常知县应该会把捐款用上。”他分析道:“他想要搂下功劳,人心团结,他也不克扣,这是钱财买不来的好名声。”
谢星珩不反驳。
心里腹诽:天真。
扣一半,留一半,谁又能说什么?
捐款的数额,是多家商户总额。他明面少报账,谁敢去找他算账?
全款报出来,送到枫江乡亲手里的少一半,谁又能说什么?谁管这件事,谁就得贴补。
常知县还得顾忌着江老三,不敢公然从江老三的“钱袋”里掏钱,那就只能委屈一下别的商户了。
小商户数额本就浅,抹去名字,政绩上难看,显得他作为县官,只会跟富户来往,有官商勾结之嫌。
送到手的银子又不能不挣,该宰的“肥羊”是谁,显而易见。
谢星珩说:“反正跟李家是结仇结定了。”
他坐得满,后靠着椅背,手搁在桌下,搭着腿,抓着江知与的手捏捏摸摸的。
江知与不好大力抽回,只好一本正经的红了脸。急眼了,在谢星珩手背上拍了两巴掌。
他出来一趟,胆儿肥了不少。
在家里时,掐人都和风细雨,跟挠痒痒似的,只会让人更加心痒,更过分的去逗他。
现在能拍出脆响,在谢星珩手背留红印。书房气氛有一瞬凝固。
桌上谈正事,桌下打情骂俏。
江致微自认脸皮不薄,也被他俩臊到了。
真奇了。
又不是我不正经。
沉默里,来人送饭菜。
江知与热狠了,就想吃白粥配咸菜。
近日又忙又累,出汗也多,很馋肉,就让厨房的人弄了肉沫粥,往里边加了青菜碎。
还弄了小龙虾吃,虾仁蒸蛋,一人一大碗。
分量看起来多,到肚子里也没几分货。
他吩咐人再加个菜。
夏天杀猪少,赶着要割小麦了,今年农庄多了一千多人,本土佃户心思浮躁,两边爆发过数次矛盾,江知与就让人宰了三头猪,收割累,先吃口荤腥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