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苌夕出手很快,爪子在空中划过,似要将气流撕破。
白葶啪地打开折扇,以扇为盾,挡住对方进攻的利爪。苌夕反手再击,又被折扇截住。腰间,胸膛,面门,接着便是一次接一次力度十足的进攻。
速爪,快腿,还加了妖术,一时间,两个身影在竹巅之上飞跃缠斗,手比眼快,两人的速度快得看不清招势走向。
不过,天劫之后,白葶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啪!”二十几回合后,白葶手中的玉折扇被打飞,于半空滑了一记抛物线,不见了踪影。
嘭!嘭!
苌夕的进攻并未停滞,反而愈发狠戾。
白葶徒手勉强接下几招,被逼的连连后退。
一掌过后,两方各退了十几步。
“你的法术为何进步这么多?”白葶惊愕看他。
苌夕稍作停留,道:“方才的算不上法术。”
这话并非是看不起对手的嘲讽,而是苌夕本来打心底便这样认为——拿爪子乱抓,怎么就是法术了?只不过速度比以往快了些罢了。
白葶喘着粗气,道:“你经历天劫,本应元气大损,即便你妖骨奇佳,十日恢复如常已是奇闻,断没有超越前身的道理!”
苌夕听后一乐,咧嘴笑道:“那你就把我的小心肝还我吧,若是接着打,伤了你该多不好是不是?”
白葶冷哼,敛下眉头,似是下定决心,道:“既然是赌约,没分出胜负之前,怎可能作罢?”
掌中逐渐凝聚一团青光,似火焰一般摇曳跳动。白葶将手指徐缓曲回掌心,只留一根指尖竖着,那团青光遂变成一股似水流的形态,绕着指尖流动。四周的翠竹随之摆动,千千万万的竹叶冉冉腾升,就着一股气流浮在半空。
白葶眼眸的神色蓦然凌厉,食指一挥,无数竹叶便似离了弓弦的利箭,齐刷刷朝苌夕射去。
苌夕一惊,忙在水中一划,溅起万千水珠。上身微微侧过,左臂猛然往上一挥,水珠似被磁石牵引的铁粒,眨眼的时间,便急急在苌夕头上凝聚成一张水盾,将如刀刃锋利的竹叶摒却在外。
白葶将施妖术的右掌张开成爪,另一手亦变幻出一团青光,附着在右臂上。
散乱进攻的竹叶逐步收拢,拧成一桩叶柱,集中一处攻击,威力增大不少。
苌夕亦会变通,将水屏瞬间转换成水柱,正面与白葶的叶柱抗拒。
苍林间无端端刮起狂风,竹林被翻涌起一波接一波的浪涛,簌簌沙沙的声音直穿耳膜,莫名有股胆寒的阴森。
白葶始终不明白为何之前不怎么会运用妖术的苌夕,十日的功夫便进步如飞。心中既疑虑又焦躁,几股杂念糅成一团,乱如麻绳。一时间竟分了心神,没注意到水柱与叶柱的交界线已然再三逼近他。
“轰!”
苌夕陡然发力,水柱破开竹叶,如爆竹炸裂一般,飞向四周的水珠汇聚成箭状,嗖嗖射向白葶面门。
白葶手掌被反弹的青光震破,对水箭躲闪不及,被击个正着,从竹巅速速坠落,狠狠砸到地上。
邪风骤停,四周又恢复静谧,好似方才打斗并不存在。
苌夕收了利爪,匆匆跑到白葶跟前,担忧道:“你没大碍吧?”
白葶唇角溢出鲜血,颇为狼狈,仍掩不住万种风情。他缓了缓,堪堪从地上坐起身,抬眼望向苌夕,道:“怎么?还是担心我,下不了重手?”
苌夕凑上前,着急道:“你受伤我当然担心了!”
白葶勾起冷笑,自嘲道:“你当然担心我。我死了,便不能给你小心肝了。”
“也,也不能完全这样说。”苌夕挠了挠头,道:“好歹在万劫山,你还跟我说过好多故事,咱俩也算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