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儿自然就站到了靠前的位置了。
而不出意外,他才刚被人安排好站的位置,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就是那个继子?”
“当真是被养得好啊,看看这白白胖胖的模样,可真是喜人。”
“什么喜人啊,不就是肥的跟猪似的么。”
“说的还真是贴切,还真就跟肥猪似的,跟我们当时流放之地养的那头白猪,简直是一模一样。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头白猪最后被宰了后,烹煮出来的味道可真是美味极了。”一个八九岁左右男孩,笑得十分恶意的与身边同伴说。
这帮孩子都是七岁到九岁左右,大一点的都站到了前头。
无一例外,这些孩子一个个都皮肤黑瘦,手生老茧,与乡野下的孩童并无太大区别,唯一区别的,估计就是他们都在父辈教导下习过字。
可在流放那样的条件下,他们自是没办法与以前沈家教养出来的孩子相比较的。
此时的他们充满了野性。
也充满了恶意。
轩哥儿过继半个多月来,第一次清楚感受到这种被敌视的对待,他一开始有些慌,有些怕。
可很快想到娘亲跟他说的那些,还有杨昭那位嫡母的撑腰。
他下意识微微昂了昂下巴,用还稚嫩的嗓音说:“我是沈家嫡系的嫡长子。”是的,他本就是沈家嫡子,可不是什么继子。
他是有沈家血脉的。
这沈家迟早是他来掌家的。
可惜旁人不知啊,听到他这还带‘炫耀’的模样,顿时一个个就更看不惯他了。
只是没等他们说什么,祭祖就在这时开始了。
祭祖之事很繁琐。
轩哥儿记得杨昭说过的,跟着这些族亲兄长们如何做就行。
可这一套祭祖下来,他却频频犯错,不是跌下地折断了香,就是叩拜时发出尖叫,最后连族长在焚祝文时他都差点没扑上去……
引得长辈一个个面色铁黑,十分不悦。
沈立都蹙了眉。
“啧,连祭祖都做不好的蠢货,当真是给我们沈家丢人。”
“这继子就是继子,还妄想成为我们沈家真的嫡系嫡子,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就是啊,哈哈,真是蠢死了……”
十来个孩童将轩哥儿围在一起,嘎嘎笑着的嘲笑讥讽着他,四周大一点的沈家少年不是没看到,但是一个个都装不知,甚至还故意用略高的身躯替他们遮掩。
轩哥儿脸都白了,眼眶也红了。
他紧紧攥着小拳头,面上十分气愤:“是你们害我的,刚刚也是你们在后头踢我,我才摔倒……”
“谁看到了?”
“就是啊,谁看到了?”
“我们可都没碰你,是你自己蠢笨做不好,现在却还想污蔑同族兄弟,这事要是让族长知道了,肯定要把你给名字从族谱上除了,反正你也不是我们沈家血脉。”
“你快去说呀。”
“快去说呀……”
“赶紧剔除我们沈家去,反正我们沈家男丁多,到时候在让那位主院的夫人从我们宗亲孩子选一个过继就是了……”这话是先前那八九岁男孩说的,他显然是这些孩子的孩子头。
“你们——”
轩哥儿瞪大了眼,气得肉嘟嘟的小脸都红了。
“哎呦,这还生气了哦!”
“这小肥猪竟还敢生气,哈哈……”
“嘘!都别说话了,长辈们的眼神看过来了。”
这时,有人低声通报。
只见那一瞬间,刚刚还一脸恶意满满的孩子们,顿时就换上了纯良天真的笑脸,那变脸速度简直惊呆了一旁的轩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