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屋子里,宁玉槿斜斜地靠在软榻上,一身锦红正装,里面是繁花云锦的长裙,头上戴着的珠翠虽然简洁,却样样价值连城,彰显娴雅大方。
她品着茗茶,吃着蜜饯,嘴角微翘浅笑着和宁仲俭及宁元致、宁元枫三人拉着家常,那模样,竟是要将这里当成全宁伯府的客厅似的了。
这幅模样,别说是宁仲俭、宁元枫看出端倪来了,就是神经大条的宁元致也琢磨出点不对劲了。
这宁玉槿一来就问瞿氏的情况,还找了个理由直接带着人到了她的院子里来,有什么目的,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想到宁玉槿重病在身危在旦夕的时候,瞿氏带着瞿悠茗堂而皇之地到定王府去落井下石,宁仲俭心里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对于瞿氏,他这段时间可是伤透了脑筋。
自从赵姨娘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静养着之后,因为没有人和她置气了,她便每日变着法儿地在府中玩各种的花样。
因着她的身份,因着宁玉雁和宁元致两个子女,他想着不要闹出大事情来,这些他也就忍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在自己府中不安分就得了,居然还插手到定王府去了!还在定王府被苏老夫人好一番羞辱,灰溜溜地回了伯府里。
现在宁玉槿恢复如初了,你敢说人家心里面没有疙瘩?没想讨回点公道?
兴许瞿氏自己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了,否则一年半载地难得生一回病,怎么恰恰就在这时候生病了?
强笑着同宁玉槿说了会儿话,就见进屋好一会儿的翠霞磨磨蹭蹭地拿着两包药走了出来。
宁玉槿使了个眼色,紫苏就立马上前,接过了翠霞手中的药包。
将包药的纸展开,立马有中药特有的味道四溢出来。
宁玉槿不用去看心里也有了底,不由暗暗一声冷笑,静坐着没有说话。
紫苏将药包里的草药扒了扒,各种都辨识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姐,这药是治疗热痱子的药方子。”
“热痱子?”宁玉槿佯装一脸惊讶的样子,连忙问翠霞道,“母亲这种天气也会有热痱子吗?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庸医,开错药了吧?”
根本就没有看大夫,何来的开错药?
翠霞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宁玉槿却已经站起身来,一挥手道:“紫苏还是进去给母亲瞧瞧吧,可别让庸医给害了性命就不好了。”
紫苏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药包,跟着宁玉槿进了屋去。
大夫人的床帘是放下来的,藏青色的厚锦缎子将里面的情况全部都遮挡住了。跟在宁玉槿身后的丫鬟立即上前去将帘子撩开,露出床上的场景来。
大夫人是躺在床上的,身上盖了好几床厚厚的褥子,脸是朝着里面的,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宁玉槿顿时间咋呼了一下:“哟,母亲您不是长热痱子了吗?怎么还盖这么厚的褥子啊?这样可不行,会加重病情的。”
说罢一挥手,几个丫头立马上前去,一床一床地将那褥子全部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