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伸着自己的手,即便宁玉槿没有应他,他也没有丝毫要收回去的意思。
宁玉槿抬起头看他,看着那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的身板,仍显气质儒雅;看着那张五官俊朗的脸,渲染上凌厉的神色;看着那双桃花眼,上挑的时候流露出的近乎邪魅的自信。
他终究不在掩饰什么了。
宁玉槿却在这时候突地咧唇笑了起来:“你可真逗,你我非亲非故,我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要我走我就走,那我不是太没原则了?”
在这琴弦绷得紧巴巴的时刻,在祁越和那些民兵眼巴巴等着宁玉槿给出答案的那一刻,她就那么没心没肺地吐出这么句话来,模样着实有些欠扁。
祁越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眸子微微上挑,越发地妖冶无双:“所以你是在拒绝我了?”
宁玉槿抿了抿下唇,收了笑,却听祁越紧接着道:“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吧。”
第一次,是他状元及第之日,亲自登门求亲。
宁玉槿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挥手道:“那怎么能算?你是东齐的英王,跑到大邺来那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的。你去伯府求亲,肯定也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目的的。”
“呵。”祁越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自嘲地一声冷笑。
天知道宁玉槿这会儿揪着自己的衣角,手心里全是汗。
祁越到底有什么目的宁玉槿不得而知,可他若是真要达成什么目的,那他就完全没有必要退婚,娶了宁玉凝怎么都比娶了她好。
而且到了后来,他几乎已经被苏相默认成了自家的乘龙快婿,她一个伯府小庶女和一个相府嫡小姐,简直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是他却冒着和苏相反目的风险,在高中状元的当日,就直接上伯府提了亲!
这样一想,他若是想借跳板上位,那她真的是一点也帮不上他的。
可他真的是喜欢她的吗?
兴许,她只是他和墨敬骁争斗的一个筹码罢了吧。
是谁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来着?他祁越现在严格说起来也算是她的敌人了吧,放宽了点说,他是整个大邺的敌人。
可宁玉槿却还是将不该说的话说出了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自己快走吧。”
再不走,就不知道走不走得了了。
慕容玄布置人马的时候,肯定是队与队之间相隔不远,且隔一段时间就要联络一回的。免得掉单被人下了黑手,也免得遇见了突发情况无法应付。
宁玉槿知道以祁越那么聪明的脑袋,一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可是他却没有走。
他不仅没有走,反而将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槿,跟我走吧,墨敬骁能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宁玉槿摇了摇头,连一丝动摇都没有:“祁越,他给我的,你连万分之一都给不了。”
“我不信。”祁越依旧伸着手,不知道在固执地坚持着什么,“他可以给你王妃之位,我也可以。他可以为你遣散所有女眷,我也可以。他可以为你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只差,你给我个机会。”
“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