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回家,是去办点要紧的事。”甄玉抿嘴一笑,“这件事,不易大张旗鼓,更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我趁着今天来您这儿,正好顺路把这件事给办了。”
她没有解释自己要办什么事,但神情却显得胸有成竹。
目送她带着丫鬟离开,太傅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道:“明川,这两天我总是梦见你妹妹。”
她声音一哑,眼圈也红了:“可怜我的明玥,受了那么多苦,从那么可怕的地方逃出来,好容易嫁给了心上人,最后,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没能看上一眼。”
晏明川被她说得胸口一酸,他哑声道:“玉儿如今出落成这样,明玥泉下有知,肯定也会欣慰的。”
太傅夫人神色忽然迟疑,她望向儿子:“明川,你说,咱们要不要把明玥的事告诉玉儿?”
晏明川沉思片刻,他摇了摇头:“过去的那些事,还是不说为好。玉儿是个爱憎分明的孩子,万一告诉了她,她焉能不产生报仇的念头?可是这仇……这仇您让她怎么报啊!再说,还有那个……那个怨种。”
他说到这儿,神色愈发伤心,低声道:“母亲,玉儿才十五岁,她还是个孩子,哪里承担得了这么多?就算她自己心大,恐怕那一位忌惮起来,玉儿也没法再留在京城了。”
儿子这么一说,太傅夫人想起了伤心事,不禁掩面落泪。
好半天,她才止住眼泪,缓缓点头:“你说得对。上一代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玉儿什么都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
离开太傅府,甄玉没有直接回去,却让马车转了个弯,朝着反方向前行。
他们一直来到一座宽大的府邸跟前。
角门打开,有几个仆人走出来,为首的那人向着马车欠身道:“公主的拜帖,我家侯爷已经看到了,他命小人来迎接公主殿下。”
甄玉从马车上下来,她抬头看了看,那上面是高悬的匾额:襄阳侯府。
跟随侯府下人,甄玉一行人一直来到前厅,等到甄玉落座,小厮上了茶,那人又道:“公主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侯爷。”
不多时,襄阳侯沐天霖从后面出来。
甄玉赶忙起身:“侯爷。”
襄阳侯冷淡地看了看甄玉:“不知公主亲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这态度,明显是不想和甄玉太接近。
这位襄阳侯非常善于明哲保身,尤其对甄玉这种路人皆知的“太子党”,更是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甄玉笑了笑:“我今日来,并非擅造潭府,是想请问襄阳侯一件事。”
“什么事?”
“侯爷您有个侄子,名叫沐万安。”
一听这个名字,襄阳侯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不堪入目的名字。
“我听说,前两天他曾经登门拜访,可是侯爷您却把他赶出去了。”甄玉忽闪着大眼睛,她静静望着襄阳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襄阳侯突然冷笑了一声:“这是沐家的家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甄玉也不恼怒,只淡然一笑:“然而他与沐嘉莲沆瀣一气,想要谋夺我甄家的家产,这就不只是你们沐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