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劲,我警告你,你少他妈的再自我感动了!从头到尾!你就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整间病房里回荡着低沉的怒斥声,沈致亭发作起来,气势咄咄逼人,气儿都不带喘半分,一句连着一句,投地雷似的,直接就把陈北劲炸懵了。
陈北劲愣愣地看着沈致亭,耳朵几近半聋。
他都不知道,沈致亭这么儒雅斯文一人,居然还会骂娘?
嗓门还这么大?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要我感谢你吗?啊?是我求着你跟我在一起的么?”沈致亭两眼猩红地瞪着他:“陈北劲,玩弄别人的感情还沾沾自喜,你究竟有什么可得意的?”
眼见着对方睫毛湿漉漉的,满眼痛苦地看着自己,陈北劲如鲠在喉,喉腔蔓延着苦涩。
有些手足无措,见对方难过,他自己也伤心起来,这伤心却是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他也不懂,一件小事怎么值得沈致亭动这么大的气?难道是做了噩梦的缘故?还是生病了心情不好?张主任说这点滴输进血管里会特别疼,沈致亭此刻身上很痛吧?
沈致亭却不说,拿他当出气筒。
但陈北劲有一点是明白了:出门不和男朋友报备不仅会挨骂,还会出人命。鉴于此,陈北劲决定以后上厕所用几节手纸也要跟沈致亭讲清楚。
见人一言不发地垂着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陈北劲就傻乎乎地捧着双手递到沈致亭的眼睑下方,去接他的眼泪。沈致亭身上香香的,想必是昨晚抽的云烟余留在衬衫里的味道,隔了一夜,渗透到皮肤里,居然有点好闻?
陈北劲轻嗅着,视线停滞在对方敞开的衬衣领口。这是昨晚他帮沈致亭脱外套时解开的,沈致亭扣子总系太紧,陈北劲怕他睡觉会不舒服。
就解开了两个扣,连锁骨都没露,只有喉结处突起出的白肤细腻,暗香涌动,却还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等了半天,那睫毛上细密的小雾珠一颗颗全融进了那人的眼睛里,并不落到他手上,陈北劲自讨没趣,两手不太自然地在空中抖了抖,轻咳一声,屁股往前挪了挪,想去抱身前的人,又不敢抱,就又去抓对方的手,安慰说:“沈致亭,你别哭了,行不行?”
“你再说一句这种话,”沈致亭猛地抬头瞪他,“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好!”陈北劲不知道自己又犯了哪个天条,不过先大力点头认错总是没错的,“我不说,我不说!只要你别生气。”
“一句话别说!”
“不说,绝对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