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劲低声哼了一声。
“那好,”沈母含笑接过盒子:“那就谢谢我们小北了。”
寒暄了几句,沈母将二人迎进门,说她刚烧上水,过会儿再下饺子,让他们俩先去客厅沙发坐着暖和会儿,她去切点儿水果。
“从前人都稀罕吃那反季水果蔬菜,显得自个儿有身份有钱儿,现在可不兴了,打了激素放在市场上滥竽充数的太多了,咱们还是吃应季的吧,我还熬了冻梨汤,在早市上买的冻梨可新鲜了,润嗓止咳预防感冒最好了,等你们走的时候,我再煮一壶给你们装保温瓶里……”
沈母碎碎念着走向厨房,身后跟着进门的两个人十分配合地嗯嗯啊啊附和着,待沈母的影子消失在客厅,沈致亭和陈北劲站在玄关挂衣架前换鞋脱大衣。
陈北劲里面穿的是件很有质地的羊毛衬衫,纯白柔和,不过分贴身,又能很好地将穿衣人漂亮的倒三角型身材展示出来,尤其是袖口、肩膀和领口这些微小细节处,纯手工剪裁,很有设计感。衣领后的标签是一串法文,不是常见知名奢侈服装,沈致亭认得,这是陈北劲父亲公司旗下的一个专供贵族垄断的品牌,并不在大众时尚圈流通。
不管是在国内房地产行业叱咤风云的盛铭董事长许景辉,还在国外市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富商陈耀河,在与陈北劲日常相处中,小到一副银丝镜框、一条毛巾,一个马桶盖,大到各种古董珠宝别墅洋楼……沈致亭总能被这些东西时刻提醒着,陈北劲家的财力雄厚得令人难以想象。
这也是他在陈北劲回国后,再没产生和这个人在一起的念头的原因。
两个人的差距太大,连相识都不该相识。
高中时代是他走运,偶然捡到陈北劲这颗蒙尘明珠,后来才意识到,明珠就是明珠,尘土拭去,他爱的人回到了本该在的位置上,只是站在那里,便光芒万丈。
太耀眼了,那炽热的光将他烧灼,他选择守候在那个人世界的边沿,有一时的温暖便享一时的满足。世事多磨,他早已没了年少轻狂,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不会再去做扑火的飞蛾。
沈致亭并不自卑,他只是习惯认清现实,理智地看待自己的感情。
沈致亭自己虽然并不差钱,但父亲离世之后,除了其他人送的,他自己也没买过特别贵的东西,不管西装还是常服,价格水平都是刚刚好够他这个社会地位的体面,自然不会像陈北劲穿戴得那么夸张。
想到这儿,沈致亭不禁想起刚才那个檀木小盒。
“那条项链,”沈致亭凑近陈北劲,压声问:“不止两千吧?”靠近的人身上有股洗发膏的淡香,眼尾被对方柔软的发丝摩擦而过,陈北劲眯起眼,观察着沈致亭的侧脸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