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朝后杜衡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原来他早已有了筹谋!
虽不知具体写的是什么,但根据今日朝中严秉德之言,也能猜到七八分,杜衡这是要逼他就范。从,他便救他一命,从此听命于他;不从,那么今日,他萧雨歇的前程算是到头了。
萧雨歇凝眸望向杜衡,杜衡觉察,眼角满是笑意的瞥了萧雨歇一眼,然后目视皇帝,悠然自若的捋起了胡须。
皇帝看完字条,眉心愈发凝重,眸中狠厉之色愈盛,只听他继续想沈穆清问道:“乐琴,是广陵侯什么人?”
“回陛下,是侍妾!听今日侯夫人提起,这位侍妾对侯爷爱重非常,送宵夜、配茶点等皆是亲力亲为。”
沄泽点点头,转头对广陵侯说道:“广陵侯跪了许久,着人看座!”虽有又对内宫侍卫吩咐道:“传乐琴!”
毕竟事关萧雨歇——皇帝最信任的人,他定要将事情查的仔细,半点不能疏忽。
☆、同舟渡
萧雨歇对皇帝此举不明所以,与此同时,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司徒杜衡。正想着,内监已搬来了椅子,扶着萧雨歇坐下。
已有宫人快马加鞭去传召乐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乐琴上殿。行大礼叩拜。
皇帝命宫监将字条呈至乐琴面前,问道:“你可认得?”
“回陛下,民女认得。”
“可是你亲手所写?”
张氏余光觑一眼杜衡,眸中闪过一丝下定决心般的不忍:“正是民女亲手所写!”
皇帝紧锁的眉宇方才舒展:“广陵侯妾室乐琴,有情有义,不畏权贵,赐南海东珠一壶,以表嘉奖。”
原本,这情深厚意是用来坐实广陵侯罪名的,唯有关系亲密之人,方能得知秘密,而今便成了危难出手相助的唯一理由。
张氏行礼拜谢,这时皇帝复又对萧雨歇道:“委屈广陵侯,是孤错怪你了。”
萧雨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从皇帝言语间来看,今日风波已过。萧雨歇离座起身,行礼道:“陛下治国有方,理应严正以待,微臣并无委屈。”
皇帝扫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杜衡,方宣旨道:“退朝!广陵侯、廷尉卿,随孤去书房。”
言毕,大监高喝一声“退朝。”百官跪送皇帝,随后依次出了宣室殿。
皇帝离开后,杜衡颇有深意的望了张氏一眼,张氏低头佯装不见,紧接着张氏被侍卫带离了宣室殿。
刚从宣室殿出来坐进车里,张氏撑了许久的淡定俨然崩坍,豆大汗水从她额头上流下,她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取出一粒墨绿色药丸服下。
将药丸服下后,张氏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后,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捂着嘴,低声抽泣起来,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皇帝刚进入尚书房,便‘噌’的一下抄起桌上镇纸狠狠的往地下摔去。